一把。
避免花一大筆冤枉錢的郭昌明心中十分高興,覺得自己這女婿挑的當真十分好(完全忘了這婚事是撿漏),非要邀周博雅來於滿樓坐坐。周博雅就是在找他,自然不會拒絕。
然而酒水一上桌,就成了這幅局面。
“博雅啊,你真是個好的!”郭昌明對這女婿的滿意之情無以言表,正想著要多誇幾句。可抬眼一對上女婿那令人心顫的臉,又一句話說不出。他憋半天,還是那一句,“真是個好的。小六遇上你是有福了……”
周博雅謙遜地笑笑,連說岳父謬讚了。
“今兒多虧你。”郭昌明親自替他斟滿,“咱們爺倆再乾一杯。”
周博雅自然不會推脫,端起來便與他對飲。一杯酒下肚,周公子面不改色。鴉青的睫羽之下,眸色越發深沉黝黑,仙氣的容顏逆著窗外霞光,平白生出幾分鬼魅之意。郭昌明已然兩頰染上薄紅,醉眼朦朧的,似乎醉了神志。
長指在桌案上輕輕敲了幾下,周公子趁機套話。
先是試探了幾句,看看郭昌明對此事知不知情。若是也知情,那便別怪他下手太狠,波及他了。
郭昌明對周博雅這個女婿是一點兒戒心沒有,問什麼答什麼。
周公子於是便問起了罌粟之事。
滿滿這事兒,他第一直覺是懷疑金氏和金家人,但轉念一想,滿滿不過一個不受寵的姑娘並非嫡子,郭家子女眾多,金氏沒必要處心積慮害她。二來郭家怎麼也算個大家族,便是內裡規矩再亂,金氏在郭昌明的眼皮子底下害人,還一害就是幾年,實在不合常理。總覺得此事,處處透露著詭異。
周博雅平素不太出手做什麼,但一旦出手,那必定是一點餘地不留。若不想傷及無辜,自然得查個清楚。
郭昌明暈暈乎乎的,半天沒想起來罌粟是什麼。
伏在桌上好一會兒才突然坐起身,醉醺醺的:“罌粟,阿芙蓉哦!”
“你看看,你看看,為父都糊塗了,竟然記不得這罌粟是什麼。”他呵呵地笑,神情有些得意,“這種花源自西域,是也不是?聽說盛開時刻絢爛多姿,十分奪目,我還沒親眼瞧過呢……嗝,該找個機會親自瞧瞧……”
又問了幾個問題,郭昌明竟是丁點兒不知情。
天色漸漸沉下來,有小二拿了火摺子進來,悄無聲息地點上了火燭。周博雅眉頭深鎖,沉思片刻後,親自將醉酒的郭昌明送回郭府。
到了郭家,他也沒進門,把人交給門房。
郭昌明渾渾噩噩的,不知想到了誰,嘴裡一直在唸叨一個名字,“芳菲”,嘀嘀咕咕地說對不住她。周博雅皺了皺眉,上了馬車便命車伕打道回府。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周博雅一踏入西風園, 就發覺今日院裡格外安靜。
屋裡燈火通明,進了正屋就沒看到小媳婦兒的人。周博雅心下有些詫異, 平常他從外面回來就有笑臉迎上來,今兒這是怎麼了?外間沒看到人, 雙喜雙葉也不在, 安安靜靜的。他於是抬腳就去內室瞧瞧。
方一掀珠簾, 便瞧見郭滿伏軟榻上,黑乎乎的後腦勺朝上, 睡得十分香甜。周博雅頓時失笑, 抬腿走過去。
臉朝下趴著,也不怕閉過氣去!
周大公子瞧著直搖頭,怕她這一覺把自己給睡憋著了,連忙伸手將郭滿的臉給扳了朝上。郭滿素來睡著了就弄不醒,怎麼擺弄, 她都沒醒的意思。這身子骨生得實在太軟了, 軟趴趴的,周博雅都怕稍稍用點兒勁把她骨頭給捏碎了, 小心翼翼地將人給擺正。
撒手之時, 郭滿不自覺地蹭蹭他的手。
周博雅心裡倏地一跳,猝不及防憶起西南蜀地的一種黑白貓熊幼崽。那嬌憨的小崽子也是這般,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