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出來了,腦子裡各種聲響, 亂糟糟的,偏偏又感覺一片空白, 她極力想要移動,可是四肢還是痠麻得不聽指揮, 只能探著頭向外看。
原來易弦把他按到了爐灶上,撞翻了煮米飯的鍋,半鍋半熟的飯全撒在了土匪頭臉上, 他後背瞬間被爐火燒著了一片。
疼痛之下爆發出蠻力的土匪頭把易弦抓舉起來,往地上摔。易弦卻在這時抓住了土匪頭的槍,可惜,槍口只能朝著屋頂,又是一陣突突突,把一隻櫥櫃打了個稀巴爛,裡面的各種東西噼裡啪啦砸下來。
土匪頭的槍終於沒有子彈了,可何田並沒感到安心,這個身高近兩米的土匪頭和易弦扭打在一起,就像是一頭熊在撲殺一頭梅花鹿。
屋子裡唯一的光線就是爐膛裡的火光,何田隱約看到易弦全身是血,衣服也沒了,可她這時偏偏動不了,也幫不上忙,急得大叫一聲。
她叫的時候右手肘敲在地板上,可能剛好敲到麻筋,又是一陣痠麻,可沒想到這陣痠麻之後,右臂竟然可以動了。
何田撐起身體用右拳狠狠對著自己兩條腿亂打,自從被麻針射中,她的兩條腿就像是凍僵了一樣痠麻,這會兒被她狂敲一通,竟然痠麻大減,能感到疼痛了!
何田扶著桌子腿站起來,想要撲過去幫忙——易弦這時看起來完全不像有勝算!
她走了兩步,又摔倒在地上,一陣頭暈眼花,胃部一陣抽搐,終於吐了出來,緊接著全身一陣虛脫,只得趴在地上喘息。
她現在知道為什麼那幫土匪會給她塞一粒辛辣刺激得嗓子口舌都麻痺腫脹的藥丸了,麻針的藥效十分霸道,如果她昏迷時吐了,很可能被自己的嘔吐物窒息。
他媽的!這幫混蛋!
何田不甘心地抬起頭,看到這時土匪頭站在易弦背後,一隻手臂卡在他脖子上,咬牙切齒,太陽穴上青筋暴立,齜著牙,勒得易弦滿臉漲紅,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像是頸骨就要被扭斷了!
突然間“咔”地一聲脆響,土匪頭慘叫一聲,易弦竟然掰斷了他這隻手臂!
這一瞬間生死逆轉,易弦反身對著匪頭兩肋嘭嘭嘭幾拳,血花躥得老高,直射到房梁和櫥櫃上,土匪頭慘叫連連。原來是易弦綁在手腕上的利刃在揮拳時也扎進了他的身體。
在爐火跳動的橙色光芒下,易弦手臂肌肉虯結,背後胸前全是噴濺的鮮血,俊秀的臉也看起來極為猙獰。
何田呆呆看著易弦像是要擁抱對手一樣,再一次將雙手上的利刃深深扎進對方的身體,然後,他後退一步,推開了那個土匪頭,讓他的屍體重重摔在地上。
他轉過來,胸膛激烈起伏,那條盤踞在他胸前的黑龍像是收到了鮮血祭奠活了過來,它隨著他的喘息在那些兇險莫測的雲紋裡上下起伏,就像是在鮮血中游動,兇惡的龍身從他左肩沿著脊背向下延伸,又轉到了腰前,順著他小腹的肌肉一路向下伸進褲腰之下,不知龍尾隱藏在何處。
“你還好嗎?”易弦的喘息依舊粗巨,他說著,抹了一把臉,踉踉蹌蹌地朝何田走過來。
何田呆呆看著他,腦子裡亂哄哄的。
易弦走到她身邊時,像是再也沒有一絲力氣了,他癱坐在地上,把她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用顫抖的手摸了摸她的臉,又問一遍,“你……還好麼?”
何田還是呆呆的,聲音嘶啞地咕噥了一句,“難怪你洗澡時也穿著衣服……”
易弦哭笑不得,再想不到她會說這個,他張了張嘴,還沒想好說什麼,何田一翻白眼,昏過去了。
可憐的何田這次也沒能昏迷很久。
她醒來時還是靠在易弦身上,他拿了塊沾溼的布巾正給她擦臉。
這時她才覺得兩頰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儘管易弦手勁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