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緊,就是一個小花瓣,五個小花瓣縫在一起,就是一朵小花的樣子了,再做兩層大的花瓣,三層花瓣錯開縫好,就是一朵玫瑰花的樣子了,再將一條細小的布條捻成一股,縫成花蕊,剩下的繫帶和另一條繫帶縫合,花朵綴在拼縫上,既可以當髮飾,也可以當頸巾。
易弦手巧的程度和何田其實不相上下,但是,巧的方向完全不同,這些活兒要是讓何田來做,一會兒就完成了,可是易弦偷偷摸摸的,從夏天就開始,幾遇挫折,手指被針紮了不知道多少次,一直做到前幾天才做好。
不過,幸好,何田見到最後的成品非常喜歡,把兩盞油燈都點上,對著小鏡子臭美了半天。
她摟著易弦,捧著他的臉又吧唧親一下,“這個生日我過得很開心。”
何田想到上次在狩獵小屋,她去巡視陷阱,回到小屋正撞上易弦往懷裡藏東西,可能就是在做這個髮飾,一問,果然如此。
易弦說起還揉揉肚子,“我急著要藏起來,還被針狠狠紮了一下。”
何田噗嗤一笑,“你才笨笨呢。非要搞什麼驚喜。再說了,你用棉布做也行啊,我們買了那麼多棉布。”
易弦搖頭,“春天買布的時候我看了一圈,沒找到合適的布,也沒看到合適的東西,所以才想著給你親手做點什麼。”
兩人柔情蜜意了好一會兒,蓋上被子,何田說,“你什麼時候過生日啊?到時候我也給你慶祝。”
沒想到,提到這個,易弦很是悵然。
他沉默著,何田看著他的側臉,輕輕握住他一隻手。
易弦嘆口氣,摟著何田,把臉靠在她肩頭,又沉默了一陣,輕聲說,“我從前……住在臨江城。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吧?對,就是河流下游那個種稻子的城。我從小被城主收養,他告訴我,他是我父母生前好友。他沒有子女,收養了五個孩子,對我最好……”
他輕輕笑了一聲,“至少,不管是別人看來,還是我自己覺著,都知道他對我和對其他的養子是不同的。別的兄弟如果做了錯事,或是功課做的不好,都會有師傅教訓,我,不僅會有師傅教訓,不管他多忙,都會親自問我,教我,罰我。他給我的衣食供應,玩物器具,全是最好的。男孩子哪有不淘氣打架的,每次我和其他兄弟動手,他都偏向我,所以,也一直有傳言,說我是他的私生子。”
“我問過他,我父母是怎麼死的……”
易絃聲音依然平靜,可不知為什麼,何田覺得心裡酸酸涼涼的。
“他從來的說法都是一樣的,我父母是被臨城城主所害。那個城你也知道,就是種麥子的城。叫雙葉城。”
何田和易弦這時都只穿著單衣,她感到自己肩上微微潤溼,心裡不由大驚——易弦竟然在哭。
她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他,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雙葉城在臨江城的下游,相去不到一百公里。我從沒想過他會騙我……見過我長相的人也不少,可是竟然從來沒人在我面前流露出什麼……”
易弦又笑了幾聲,這次笑意更冷,“或許其實是有的,只是我再也想不到。”
“兩座城一直很和睦,據說,兩城城主從前還是好友,可後來不知為什麼鬧翻了,一連二十幾年不再見面。我也問過他,他只說,雙葉城主對不起他。雖然兩城城主交惡,但兩座城市仍然互不侵犯。”
“不過,三年前,我們跟他們因為一片土地起了糾紛,從此打來打去,漸漸有了要爭個你死我活的勢頭。去年秋天,他讓二哥帶上我,還有一批死士,潛伏在雙葉城主的獵場——”
何田聽到這兒,已經預感到有些不詳,果然,易弦說,“刺殺非常成功。應該說,太成功了,雙葉城的城主見到我時,完全愣住了,我也立即察覺了不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