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又向上走了半小時,終於看到了天然硫磺。
黃色的礦物塊就散佈在噴著火和濃煙的山洞邊,再往裡看,山洞深處的岩漿正在汩汩冒著泡,紅得發亮。
也幸虧有這些紅得發亮的岩漿,他們才能在這個到處是濃煙的地方看到些東西,不至於迷失方向。
何田從揹簍裡取出一根鐵棍,插在硫磺礦石邊緣,舉起木錘用力敲打鐵棍,再抓住鐵棍來回撬動。
易弦接過手,對何田做個手勢,讓她把斷裂的礦石撿進簍子裡。
有了她的大力氣,很快大大小小的硫磺礦石噼裡啪啦摔落下來,被何田一一撿進簍子裡。
從家中一路走到這裡花了幾天的時間,取硫磺用的時間倒不多,只十幾分鍾,兩人的揹簍就裝得滿滿的了。
何田向易弦做個手勢,兩人拉著手,互相小心攙扶著,蹣跚向山下走。
一簍硫磺礦石大約有五六十斤重,下山的路更難走,幾乎每走一步,就有碎石嘩啦啦地從她們腳下滾下山谷。
何田全身都是汗,肩膀和脖子的肌肉被沉重的揹簍壓得越來越疼,頸後衣領的邊緣和脖子摩擦的地方越來越癢,臉上的淚水流進了眼睛裡,眼睛又刺又癢,可還得用力睜著。
因為這裡絕不能停留。
又走了十幾分鍾,她的膝蓋和大腿都開始發顫了。
何田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她不得不減慢腳步,有時得扶著岩石行走。在這種陡峭的地方行走,又是下山路,千萬不能摔倒,摔倒不要緊,要是費盡力氣拿到的硫磺礦石滾落下去,想要再找到它們可就難了。
何田再次扶著岩石喘氣時,易弦從她身後把她的揹簍抬了起來。
兩人戴著面具沒法說話,何田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比劃著,但是易弦根本不跟她交流,把她身上的揹簍拽下來,自己的也放在地上,用何田撬硫磺那條鐵棍當成扁擔,把兩個簍子各自栓在鐵棍一端,抬起來,放在自己肩上。
這時,她給何田做個手勢,讓她領路。
何田沒法再跟她糾纏,只好在前面探路,儘量找一條安全的路,把滑腳的碎石給清理掉,讓易弦能走得輕鬆些。
她本想等易弦累了,就再背上自己的揹簍,沒想到一直到山腳,易弦連停下休息都沒有。
快到山腳時,兩人都有去了趟地獄又回到人間的感覺。濃重的毒煙毒霧散去了,即使隔著厚重不透氣的面具,都能感到溫度涼了不少。
摘掉面具,兩人大口呼吸著相比剛才新鮮得多的空氣,再拿出手帕擦擦頭上臉上的汗。
“你……力氣真大啊!”何田還在喘氣,她有點後悔和後怕。剛才真不應該貪心,拿了比從前更多的礦石。從前,她和奶奶來時,兩人都只是背最多四分之三揹簍的礦石。
今天,何田下山下到一半時,幾乎想要扔掉幾塊礦石減輕負重,來一次是很不容易,要是下次要一個人來的話,肯定更加艱難,但是,森林裡的獵人真是不該起貪心的念頭。
易弦也滿頭滿臉汗,但是呼吸挺平穩,她還能用手帕掩住口鼻,“我們快走吧。你再堅持一會兒。”
何田這次堅決不讓易弦一個人背兩個簍子了,她重新背上沉重的礦石,咬著牙,一步一步走下山。
再找到大米,把簍子放在它拖的爬犁上,何田徹底沒力氣了,她直接坐在了雪地上,扯開領口,沉重地呼吸。
易弦挨著她坐下,把自己懷裡的水瓶取出來,開啟,遞給何田。
何田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她握著水瓶的手都在發顫。
易弦猶豫一下,輕輕撫一撫何田的後背,“好點了麼?”
何田點點頭,把水瓶遞給她。
天然的硫磺礦石是深淺不一的黃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