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應該穿上衣服。何田靠著他站著的時候,看到他的頭髮上全是凝固的血,把頭髮凝成一縷一縷的。
他耳背後面,脖子上,後背上,也全是乾涸的血。
他又燒了水,洗了澡,又換了水讓何田去洗。
何田換下衣服時,才注意到自己衣服胸襟上,肩背上也全是血跡。胸前的是她的鼻血,其他的,是從易弦身上蹭的。
他當時身上看著嚇人,可是那些血不是他的,他自己也說沒受什麼重傷,但何田偷眼看去,見他時不時會捂一下右肋下方。
她坐在浴桶裡,熱水泡在身上,頓時感到好多地方疼得要命,胳膊上,右肋下,好大幾塊青紫。
她沒敢照鏡子,可是也知道自己此時鼻青臉腫。
這個澡洗得舒服又難過。
洗掉身上的血汙之後,肌肉的痠痛也好受多了,可是要爬出浴桶時,何田還是左臂無力,不小心在木桶邊緣磕了一下,她哎喲痛叫一聲,門外易弦就問,“你沒事吧?要我幫忙嗎?”
何田慌張地喊,“不用!我沒事!”
她慌里慌張地擦乾身體,穿上衣服,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左手又不怎麼聽使喚,一著急,衣釦又扣不上了。
要是在今天之前,甚至幾個小時之前,她根本不會覺得怎樣,可現在……
一直依賴的親密同性小夥伴,突然間,變性了!
雖然易弦並沒做什麼,可是她就是覺得一見他——不,不止是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也是,她就像被嚇到的小獸,頸後的絨毛都豎起來了,感到有種隱形的威脅感。
她並不是害怕易弦,而是一種介於害怕與害羞之間的感覺。
何田抖抖索索的,終於穿好了衣服,推開門,看到對她微笑的易弦,一和他對上眼睛,自己就不由嘴角上翹了。
然後,她問自己,他還是他,並沒有變,我為什麼會覺得有什麼變了呢?
她還沒明白。
性別暴露了之後,易弦對她的態度,看她的眼神,都有了細微但轉折性的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祝大家用餐愉快。
第50章 雜糧肉粥
到了臨睡時, 小麥還是沒有醒。推推它, 它就虛弱地哼哼一下。
何田怕它就此嗝屁,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救它, 想了想補充水分應該沒錯,就讓易弦用一根棉線引了水,小心滴進它嘴巴里。
小麥倒是能喝一點點水的。但也喝的不多。易弦怕它此時不會吞嚥會窒息, 只好一點點喂。
用棉線餵它喝了小半碗水, 易弦嘆口氣,把它放進它的籃子裡。
小麥快六個月大了,牙已經換的差不多了, 它的籃子小窩窩和玩具也被它咬得不成樣子。
易弦摸摸小麥最喜歡的那個木球上凹凸不平的齒痕,又摸著小麥的狗頭小聲嘟囔,“小麥啊,你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小狗狗, 你會醒來的,對不對?明天早上就醒來啊,我帶你去趕小鴨子, 再給你買一個擰了發條就會自己跑的兔子玩具。快點醒吧……”
何田也很擔心。
可是擔心有什麼用呢?
他們又沒有藥。
匪徒身上搜出的藥丸只是能把人刺激得快速清醒,對於肌肉的麻痺是一點用也沒的。
她自己的左臂現在還是沒法抬起來, 連只杯子都拿不動。
萬一……
會不會,以後, 她的手臂都是這樣了?
何田想到這兒,抽抽搭搭地哭了。
易弦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何田這時已經想到, 只有一根手臂的自己怎麼生存,不能端槍打獵,不能趕馴鹿爬犁,不能鑿冰取水,甚至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