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很快,枝頭纏上了幾根極細的絲,蠶繭在水中漂浮,順著何田攪動的方向在水中轉著圈,一會兒工夫,幾乎鍋中所有蠶繭都的絲都被竹枝纏上了。
何田想了一會兒,喃喃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她也記不起繅絲的過程,和易弦討論了一會兒,實驗幾次,把絲線從圓孔中穿出來,纏到小竹籠上,又去了窩棚一趟找到了線軲轆和一把專門繅絲用的高腳凳,這才似模似樣地繅起絲。
等全部蠶繭陸續都投進去了,線軲轆上才得了一小卷絲線。
何田又跑回家在棚板上的書架翻找了一番,看了書,把線取下來,捆成一束,掛起來晾乾。
晾乾的絲線有種很難形容的氣味,摸起來極為柔軟,有種美麗的光澤。
看著這一小束絲線,兩人都感嘆絲織品來之不易。鍋裡現在還浮著一堆已經為絲織事業獻身的蠶蛹。
何田想起易弦那件紅色的披風,那上面的絲綢非常厚實,估計他們忙亂了半天繅出的絲只夠織那種絲綢指甲蓋大的一塊。
“你那件衣服,凝聚了最少上千只蠶蛹的生命啊!”何田這麼說。
咬破的蠶繭是沒法繅絲的,所以用來織綢子的都是活生生被燙死的蠶蛹,這說法沒錯。
不過,被燙死的蠶蛹也不能浪費。
在鍋裡放上鵝油,燒熱,投入蠶蛹一炸,快進快出,裝盤時再灑上一點鹽,裹著新鮮的嫩桑葉吃,美味極了。
剛開始易弦還對蠶蛹有點牴觸,它的口感也挺特別,外皮焦脆,內心軟綿綿的,嚼了幾下還有個硬實的梗,但是隻要不去細想構成這些口感的都是什麼,非常的香。
用何田形容青蛙肉的話來說,高蛋白,低脂肪。而且還有好多氨基酸呢。
如果菜園裡有剛長出的生菜葉,或者豌豆苗,和炸蠶蛹一起吃,味道更好。要是有新鮮的小水蘿蔔,洗淨切成片,一片水蘿蔔,一顆炸蠶蛹,這麼配著吃。小水蘿蔔是一種特殊的蘿蔔品種,長到最大也就核桃那麼大,外皮是鮮豔的粉紫紅色,內心是雪白的,漂亮得可以充當水果,味道也更像水果,果肉水分充足,晶瑩剔透,咬一口,脆生生的,甜味比蘿蔔的辣味更足。
“那你們原先也繅絲麼?”吃完了蠶蛹,易弦才想起這回事。
“哪有那麼多時間啊。我養蠶那次奶奶哄我玩的才把這套傢伙事拿出來擺弄過一次。她也不怎麼會繅絲。”何田把繅絲機器的火倉掏空,鍋子裡的水倒掉,“炸蠶蛹倒是幾乎每年都吃。不過是直接把蠶繭剪開,蠶蛹掏出來之後還會動呢!”
這麼一說,易弦又縮起脖子了。
他想象著蠶蛹蠕動的樣子,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何田倒沒再逗他,不過,她對著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兩人把機器和工具重新收好,易弦問何田,“這次繅的絲要拿來做什麼?”
何田早想好了,“從三三家經過的時候,我想到,既然她收麻織麻,當然也可以收絲織絲呀,絲肯定比麻值錢,對吧?”
“那倒是。她也可以把絲和麻混紡在一起,我從前穿過很多夏衣,就是這樣的布料做的。純絲的衣服,出汗了會粘在身上,這個混了麻的布料就不會,而且,柔軟光亮又密實,也比麻料要輕很多。”
何田嘆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三三會不會收絲。就算她弄清楚了怎麼織絲麻混紡的布料,或者織出來綢子了,她賣給誰啊?”
易弦給她鼓氣,“難說啊,沒準來收魚子醬的人就很喜歡三三織的布呢。”
即使嚴寒時代過去了近百年,可是城市的規模和人口仍然和災難之前的無法相比。據他所知,世界最大、最宜居、最發達的城市,至今也沒有超過二十萬的人口。
他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