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快把他推出去,“行了,我要洗澡了,不然水都涼了。”
何田平時洗澡不像易弦那樣一洗洗半天,不過,今天不一樣。易弦特意給她準備了一鹹一甜兩樣小零食,竹筒裡裝的是過濾過的甜酒,冰冰的,喝起來甘醴爽口。她泡在浴桶的熱水裡四肢百骸無一不舒服,再看看那個裝紗布的小碟子,把紗布輕輕展開,一看就樂了,紗布是橢圓形,上面開了三個洞,“哈哈,這是面膜啊!”
她聞一聞,碟子裡面放的液體像是加了玫瑰味的甜酒,比甜酒更黏稠,是淺粉色,何田用手指捻了捻,猜測是易弦什麼時候把玫瑰花瓣跟甜酒糟混合碾碎做的。
他在這方面比她有天賦。今年夏天收完玫瑰花和蜂蠟,他就想出在潤唇膏里加玫瑰花汁的點子,給何田專門做了一盒潤唇膏,塗上之後嘴唇亮晶晶紅潤潤,用易弦的話說,看到就想用力咬一口。
誰知道玫瑰酒糟面膜有什麼用,但是想必裡面酵素挺多的,聞起來也香香的,何田就撈起來敷在臉上了。
香丸的香菸和浴桶裡的蒸汽一起裊裊上升,何田敷著面膜,靠在木桶壁上,全身浸在熱水裡,再想想門外緩緩飄落的白雪和被雪覆蓋的森林,暗歎易弦真是懂得享受。
這麼一享受,何田這澡就洗了很久,還提起爐子上的水壺又加了次熱水。
等她心滿意足洗完了,再塗上今年特製的玫瑰花香味的潤膚霜,穿好衣服,擦乾頭髮,樂呵呵提著籃子回到家。
何田推開門,“易弦你也去洗……”
她看看桌子上的蛋糕和小蠟燭,愣住了。
易弦本來笑眯眯的,等了一會兒,看何田還是呆呆站在那兒,趕快把她拉到桌子前按著她坐下,“生日快樂呀,何田。”
何田盯著那個賣相很普通甚至還有點歪斜的小蛋糕,還有蛋糕上那根小小的粉紅色蠟燭,再抬頭看看微笑的易弦,小嘴一撇,哭了。
易弦在何田進來之前早就想象過很多次她會有什麼反應,是會開心地跳起來,還是會感動地撲他懷裡抱著他臉頰啾啾啾?還是會“哇”一聲,然後傻樂半天?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嗚嗚地哭起來,哭得小麥都慌了,從桌子下爬出來趴著她的膝蓋,跟她一起嗚嗚嗚地叫。
易弦摸摸何田的腦袋,“你哭什麼呀?你不高興麼?”
何田嗯嗯嗚嗚地哭著,使勁點點頭,斷斷續續地說,“高……高興的。”
“那你哭什麼呀?”易弦哭笑不得,坐在何田身邊,捏捏她鼻子,“先許個願,吹蠟燭,然後切蛋糕。”
何田“嗷嗚”一聲,抱住易弦的脖子,哭得更厲害了。
易弦拍拍她脊背,又摸摸她還有點溼的頭髮,“你是怎麼了?”
何田把包頭髮的布巾拽下來,胡亂擦擦臉,哽咽著,“我是……沒想到。”
她忽然又破涕而笑,指指小蠟燭,問易弦,“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蠟燭是第二次去春天集市的時候就買了!”易弦終於可以小得意一下了,這才是他期待的反應啊,“蛋糕是你剛才洗澡的時候做的。做的有點急,可能不太好吃。”
去年何田生日的那一天,她並沒任何慶祝,只是在記事本上寫了幾筆。
易弦那時剛來到不過三個月,當時看出來她心情不好,並沒敢問,很久之後才知道那天是她生日。
“你那時候說,如果生日沒有家人慶祝,也就不用過了……”易弦接過何田手裡的布巾,給她擦擦眼淚,“你現在有家人了。”
何田一聽這話,抱著易弦又是一陣大哭,她哭了幾聲,又哈哈大笑,轉眼間想到了早已逝去的父母,爺爺奶奶,想到他們沒能看到易弦,又是一陣酸楚,又開始掉淚。
這短短的幾分鐘裡,何田的情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