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個夢,然後夢著夢著自己給洗腦(劃掉),讓自己突然想開了呢?”顧斯年狠扣手機,一字一字編輯。
祁知寒看著那段話,想起幾分鐘前,小朋友奔跑的樣子。
像是有點累,還有點茫然,衣服沒有穿好,露出細細的手腕和腳腕,在晦暗的燈光下,顯得比平時更白,就像昨天從寺廟裡出來那樣,好像一看到他就會碎,就會怕,就會像受驚的貓兒。
如果他那時候沒後退,那孩子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嗎?
會躲開,會厭惡,會覺得自己來得太快束縛了自己的自由嗎?
越珍重越小心翼翼,濃濃的黑暗裡,祁知寒靜靜地想。
他很少有這麼猶豫的時刻。
但現在,他猶豫著,猶豫著以怎樣一種穩妥的形態,出現在小朋友面前。
“以什麼形態?老友,這是我應該考慮的問題嗎?”顧斯年說,“我明天還要帶兩隻崽去遊樂園,聽說那裡的公主城堡和小熊火車很不錯……”
電話那頭的人若有所思。
第二日,萬物甦醒,海風溫柔,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到祁雲舟身上時,小智障亮了,激情演奏起《俏女幽魂》,演奏《俏女幽魂》也就算了,關鍵這貨演奏得還不好,一時間魂飛九天,魂落九淵,生者甦醒,準備吃席。
熱鬧。
熱鬧後,一隻手伸到祁雲舟手腕旁邊,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手環的開關。
小智障安靜了一秒,一秒後,又敲鑼打鼓道:“疊個千紙鶴,再繫個金絲帶,主人你起床啊迎接好運來……”
這智障居然被設定了開關按掉鬧鐘自響模式,據說這模式是專為喜愛“關掉鬧鐘繼續睡”的人士設計的——除非此人完全清醒並對ai精準念出昨晚設下的“咒語”,不然它就會一直嗨。
但顧言怎麼會知道祁雲舟設的“咒語”是什麼呢?
遲遲收不到“咒語”我的小智障越唱越歡了,十分鐘後,顧·第十次被尖叫聲驚醒·言看著陽光下,某個睫毛輕顫,睡得仍香的同伴,乾淨的眸子越來越暗。
於是,沒多久,當某個睡眠質量絕佳的小傢伙悠悠從夢中轉醒時,驚悚看到,顧言坐在他的床上,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拿著奇怪的(拆ai?)工具,紅著眼,想把他的手……手腕上的小智障……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