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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旭並沒有想多。
很早就聽謝無涯說過,這位名聲極大的妖王,並非是那種一眼看去就霸氣側漏的人物。
稀世美貌暫且不說,她風度迷人,舉止斯文優雅,說話不緊不慢溫溫柔柔,然而談笑間就取人性命。
就像是方才那一幕。
若是換成脾氣暴躁些的妖王,估計早就雷霆震怒,說不定靈壓一蕩,能將整個宮殿都震得灰飛煙滅。
她卻絲毫不生氣,從頭到尾都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這才是狠角色。
蘇旭暗想道,默默向上首舉杯,“不愧是王上的賞賜,我還從未吃過這麼美味的——”
她頓了頓,“妖族。”
離火王微笑著回敬,“你喜歡就好。”
真是奇怪。
兩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她卻覺得她們相識已久。
蘇旭臉上生出幾分熱意,不知道是這酒太狠厲,還是蜈蚣身上的毒性影響,她覺得有點暈乎乎的。
大殿裡的妖族們更是面露驚駭。
倆人的對答太過自然,根本沒人相信她們是第一次見面。
許多妖族推翻了先前的猜測,又腦補了各種各樣的故事,諸如那紅裙鳥妖是隱世不出的高手云云——雖然從氣息上來看她年紀尚小,有沒有成年都不好說。
“王上太吝嗇啦。”
莪山君一手勾住她的肩膀,另一手也拿起了那倒黴蜈蚣妖的一段屍體,“就這一點子如何夠分?不如直接將能找到的不聽話的蟲妖都滅掉,拿來給當下酒菜。”
其實修為到了他們的地步,是否進食早已無關緊要,而且吃那些道行低於自己的妖族,也並無任何益處。
完全是為過癮罷了。
但這一句頓時引起不少鳥妖的共鳴。
一時間應和聲紛紛響起,坐在前列的大妖們拍案贊同,眼中流露出幾分殘忍的笑意,彷彿已經幻想起那場景。
其他的妖族們面面相覷,極少數幾個蟲妖更是噤若寒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直接開溜了。
不過莪山君的動作倒是讓人們越發懷疑,旁邊那紅裙姑娘恐怕和她關係甚篤。
沒看方才秖山君竟都給她們讓位置了!
斜對面的席上有人哼笑一聲,“那些蜈蚣統共也沒有多少,還不夠餵飽你一個——不若直接將蟲妖們都殺乾淨,屆時我們吃上幾年都吃不完。”
那是個一身華貴白袍的年輕男人,姿態頗有些狂放不羈,容貌俊美鋒利,眉目間張揚傲慢,眼神恣意而充滿了侵略性。
他本就是望著莪山君說話,此時也注意到蘇旭的目光。
男人視線輕輕一轉,頗為矜貴微一頷首。
蘇旭其實不認識他,不過旁邊的關係尚未確定的血親,此時再次友好地給出了提示。
“那是桓山君,”莪山君湊在她耳邊小聲道:“一個傻瓜,不用管他。”
蘇旭:“……”
莪山君並未用結界阻隔,以在座這些大妖的耳力,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對面那位大妖卻似乎習以為常,對這話也只是擺出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蘇旭開始好奇他們關係的時候,她所在的一側坐席的最上方,位置緊鄰離火王下首的人,也慢慢悠悠開口道:“王上仁心,天龍一族不但不感恩戴德,還使出如此下作手段——”
她忍不住微微偏過腦袋,視線越過右手邊的莪山君,以及莪山君右邊的空位。
奇怪的是那位置後面坐了一大群魚妖。
而且,莪山君的右邊席位明明空著,她方才卻要秖山君往左側移一個位置,而不是讓自己直接坐到她右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