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公子能再扮女裝,但公子憑什麼覺得,以公子現在的身體情況,能夠允許公子自由行動,直至找到家人?」
賀星說的這些都是實話,也確實是楚辭現在正在考慮和為難的事。
不過,在賀星毛遂自薦前,她卻是從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所以,聽著這話,楚辭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反而被賀星如此「不自量力」的話給氣笑了。
「你目不能視,等同廢人,拿什麼和我談條件?」
且不說這人看不見,便是其目前知道他的真實性別,他都不可能由著
等等。
知道他的真實性別。
想到一種情況,楚辭頓了一下。
「我眼睛看不見有看不見的不好,卻也有看不見的好處。」
「你找尋家人,再是順利都不可能一日找到,你當下腿腳還不便,需要人攙扶和背著,亦或是照顧,若是尋常女子,你或會不自在,但若是看不見的我在,其實可以減少許多相處的尷尬和麻煩。」
「當然,最重要的,是島上的人都有各自的牽掛和家人,這座小島,鮮少與外界往來,除了我,估計你也很難找到合適的人陪你出去。」
「你的情況,還沒好到讓我非你不可,與你一道,我且還要照顧你,孤男寡女,於我名聲亦無半點好處,你的理由,並不足以說服我。」
不知不覺,二人竟然談判了起來。
其實賀星也知道,她的一些理由是站不大住腳的。
她會提出這個建議,一是仗著對方腿腳不便身體又中了不知名的奇毒,恐怕是需要立馬就醫,兩人都需要看病問診這個共同的目標,二來,也是因為透過一開始短暫的交談,她發現眼前這人,並不像是她瞭解到的,這個世界男子的情況。
他很聰明,能透過寥寥數語就猜出她的目的,也能快速且精準的察覺到二人合作出島他吃虧的地方,雖然態度有些拒人離千里之外,感覺不大好相處,但這樣的人,頭腦清晰又冷靜,若不是知道此處是大楚,是一個女尊男卑的地方,賀星會覺得,自己是在和一個正常的男人說話。
也正是如此,才會顯得楚辭是多麼的難得。
這人沒有被女尊男卑的觀念洗腦,還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無論這人的身份是什麼,賀星都覺得,有這樣的本質在,其今後一定會有大的作為。
說實話,其實在進屋前,賀星心下是十分忐忑的。
若屋子裡的人哭哭啼啼,自怨自艾,柔弱不能自理,她決計不會再提後面的這些話。
如今,對方雖然並未同意自己的提議,但在賀星看來,卻是一件好事。
至少,她的同伴,有點子本事和能力;至少,她不用擔心,出了島後,會是雪上加霜,孤苦無依。
賀星端正的坐好,她將雙手重疊,放在了大腿之上,「既然公子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們不如開啟天窗說亮話。」
「我想治眼睛,公子想治腿和解毒,我二人的目標一致,都是為了找到好的大夫。」
「若公子擔心我二人獨處於名聲有礙,我可以主動扮成男人,公子若願意扮成女人,也是可以,只要性別一致,在外人看來,就不至於名聲有礙。」
「再有,公子的毒想來拖得越久越難治,我有且可以耗得起,公子一朝不慎,就很容易中毒而死。」
「誠然我雙目失明,一些事上確實不便,但我也並非是全無本事,公子何不」
儘管自己現在並沒有十分明顯的優勢,讓對方選擇自己並願意幫助自己,但賀星並未因此便看輕了自己。
她不卑不亢的對現在的現狀進行闡述,然而,此間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就好像隱約聽到了骨骼擠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