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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見得一雙過於明耀的金眸,內裡燃燒的光輝,絢麗得彷彿天上驕陽,將這美無瑕疵的臉容都襯得黯淡失『色』了。
“爹仍然感念祖父母對他的生養之恩,雖說他在家裡不得重視,但終歸過得也不算太差,他本該是個無憂無慮的紈絝少爺,若非陸月嬋是那麼個身份資質,他看上誰也犯不著私奔。”
說到底,都是那個賤人把他害了。
蘇旭這麼說著,情緒也沒太大起伏,一來那已是陳年舊事,二來陸月嬋被她燒得灰飛煙滅,且死時痛苦不堪。
“新年祭祖之時,總要給先輩上柱香。”
說是這樣,但也沒有太過嚴肅,父親很少會勒令她做什麼事,更何況她從小不喜歡下跪,所以一切從簡,簡到最後也就剩下燒香祭典了。
離火王微微一笑,顯然也大致能想象那場面,“我也見過,在我與你父親拜堂之後,不過也是上香而已,我這輩子還未給人下跪。”
“……”
直到今日,蘇旭都覺得這事有點離奇。
但也不難想象父母會如何相處。
父親脾氣極好,被人罵到臉上都不會發火,眼前這位也不是跋扈專橫之人,相反平素裡還是溫溫柔柔、耐心和善的樣子。
他們在一處的時候,大約也是終日『吟』詩作對彈琴唱曲,話本里琴瑟和諧的夫妻也莫過如此。
“我有些明白了。”
蘇旭若有所思地道:“你遵從人族的習慣與他締結婚約,他同樣尊重身為妖族的你,去留全憑心願——妖族並未有夫妻相守之類的說法,故此他從未覺得你對不住他,雖說按這個道理,你走之前既然知會了他,他也同意了,你也沒什麼對他不住的。”
“不錯。”
妖王微微頷首,“而且你父親向來律己嚴於待人,他與我說起往事,滿口都是那姓陸的迫不得已,說他從不怨她。”
蘇旭心道這倒是真的,“他也不是對陸月嬋念念不忘,他對所有人都很好罷了,後來再有人得罪他,他一樣不記仇,只說大家為生計所困,個個都不容易。”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但他很少會要求我去做什麼,我想來是有仇報仇,甚至人犯我一尺我還他一丈,爹也從未說這樣不對,最多隻是令我不要像你一樣,動輒宰人全家。”
離火王輕笑出聲,“你是麼?”
蘇旭奇道:“我以為你會辯駁兩句?”
“為什麼?我確實幹過幾次這種事,有時你要殺人,他的家人出來攔著,你還能如何?”
她漫不經心地道:“我並非有意為之,但也不怎麼在乎他們的死活。”
蘇旭猜著也是這樣,“我只是說過幾回氣話罷了,但我殺掉某些人確實會十分快樂,尤其那些假仁假義的修士和作惡多端的魔修,然宰掉幽山君和陸月嬋,對我而言也只是了卻一樁心事,並無什麼高興可言。”
畢竟父親早已不在了,殺死仇人,亡者也不能復生。
離火王聞言不曾說話,只是仰首示意她看向四周,“此處是先祖所建,火鳳一族生具神力,最是引古魔垂涎,待到我出生時,血繼已凋零。”
蘇旭也抬頭去看那座黑石祭壇。
這祭壇極大,雕刻粗糲,雲紋凹凸不平,遠望彷彿一座火盆,最上方燃燒著一片並不旺盛的火焰,倘若仔細觀瞧,便能發現每一簇烈焰之中,都隱隱有赤紅光澤閃爍,凝聚出一隻飛鳥的幻象。
那些幻象乍一看都很相似,認真看還是能分辨出一些不同。
離火王很有耐心地一個一個指過去,並簡短地介紹幾句,“這是先父熾炎王,先母焚灼王——”
然後再到祖父母,曾祖父母,並其餘的非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