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六兒(國琇)、七兒(國瑛),你們誰拿了我的信?」接連著一大串罵人的話,孩子們嚇得躲在亭子間裡,不敢出聲。我在三樓怕孩子捱打,應聲說:
「那封信我拿了,別怪他們。」於是他直奔上樓,邊跑邊說:「你好大膽,偷了我的信,還敢講是你拿的!」接著就亂罵了一陣。這時候,我正在整理衣箱,國瑛女嚇得躲在屋角落裡。他一進門我就回答他:「你最好看看信封上是誰的名字,就可以證明是誰偷了誰的。」我話未說完,他就厲聲說:「什麼?」沖了過來,抬起腳上鋥亮的黃色長統馬靴,一腳向我胸前狠狠踢過來。我倒在地上,只覺得一陣劇痛,頭腦發昏,知道敵不過他,立刻忍痛爬起來,轉身往樓下跑。他接著把衣箱拿起,從樓梯口向我頭上擲來。見箱子打不中,他就從樓梯追下。我直奔廚房後門,他追到廚房裡拿起菜刀,我在一剎那間無可奈何,直跑到弄堂裡去。他又追來。幸好這時候他侄子夏廼庚、夏大猷回來,迎面把他攔住,勸了回去。
再不回頭我乘車到五馬路張寶記電料行表兄張燮榮家。孩子們來看我,見我被踢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都哭了。住了兩個禮拜,一直到他打電報請北京乾親陳可達來上海再三勸我回家時,我才回去的。經過這場風波,我堅決要和他離婚了。多年來積壓在心中的怨憤再也不能容忍了。想到他與我在共同的日常生活裡,絲毫沒有溫暖,體貼和共同的語言;想到他的思想、人生觀與時代背道而馳,並且變得越來越暴戾、囂張。我越忍讓,他卻認為我懦弱可欺,越是得寸進尺。再回到四川又有什麼意義?難道再去捧著一個金飯碗做夫人、做賢妻良母?做一個辛辛苦苦操持著一個沒有希望的家庭的主婦?這樣下去,徒然犧牲兒女和自己前途,更談不上什麼為國為民了。於是,我就正式提出離婚,並堅持把四個女兒都要帶走,不要他一文一毫,也沒有其它任何條件。人要有志氣,這是幼時聽來的教導。這時候,因李伯申、唐德安、謝持、乾親家陳可達極力勸解,暫時回家。可是我情願領著老少吃野菜過活,怎麼也不願再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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