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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讀書才有出路

父母的希望 在如此貧困的生活中,雙親為何還讓我讀書呢?因為母親不識字,父親識字不多,他們感到一個人不讀書沒有出頭的日子。見我雖然是個女孩,長相還不錯,又聰明、靈活,所以再苦也很重視我的讀書問題。希望我念成後嫁個好丈夫,他二老日後有個出頭日子。於是在我六歲那年,父母親就把我送到附近舉人劉老先生辦的私塾裡念書。

學費學費完全是依靠母親做孃姨和父親拉黃包車掙的錢。我在私塾裡念書的學費是一年分三節付(端午、中秋、過年)。每一節送劉老先生兩三塊錢,家境好的學生也有送四五塊錢。沒有錢的少送,有錢的就多送,老先生全不在乎。我父母親雖然這麼窮苦,但總是儘量設法湊錢,哪怕是借債,也總是按時送給私塾先生,好讓我安心讀書。

那時,我是睡在一張小床上,床上有一頂破舊的白布蚊帳,床頭右端有一張小茶几。每天清早我睡覺醒來,撩起帳子就要用手摸摸它,看看上面有沒有十文、二十文的銅錢。摸到了一兩個銅錢,就曉得有點心錢了。馬上翻起身來,洗洗臉,請母親梳好頭,然後背起綠布紅帶的書包,蹦蹦跳跳地到馬路上去買兩個銅錢的白糖芝麻芯子的糯米粢飯糰,裡面再夾根油條,把它揉壓得緊緊的,真是又香又好吃。

我一面吃,一面就搖搖擺擺地上學去了。

鬧學在私塾裡,我是比較頑皮的。老師劉舉人大約六十幾歲,有些禿頂,後面有條小辮子,穿著長袍馬褂,頭上戴頂有紅結的瓜皮帽,腳穿黑色雙梁白色厚底布鞋,白布襪子,還紮了褲腳。身材矮胖,頦下有五六寸長的鬍子,說起話來總是口水、鼻涕流個不停的。脾氣滿好,手裡經常拿著一串佛珠。他上課的規矩是:第一堂課先背書,背完書再上新課,上完了大家念。如果兩三次都背不出來,就要用「戒尺」打手心。

在大家念書的時候,劉老師就打瞌睡了。桌上點了一根香,他一面手裡數著佛珠,一面嘴念著阿彌陀佛,邊念邊打瞌睡,鼻涕就這麼吊著。我常帶頭和另外兩個同學拿著抽水菸袋點火用的長紙捻,偷偷地從他身後戳進他的鼻孔,弄得先生不住地打噴嚏,同學們看了都鬨堂大笑。等他驚醒過來,我們都跑回座位了。我們喜歡和先生開玩笑,但是我們也很愛他。因為他脾氣好,很少打罵人,有時候先生要出去,叮囑我們:「好好溫書!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可是他一走,我們就鬧翻天了。

十幾個小學生,男男女女搭起桌子板凳,化妝打扮唱起戲來,乒桌球乓搞得亂七八糟。一不對頭,學生和學生之間便打起架來,有的還打傷了。一會兒功夫先生回來了,屋子裡已經亂得不像話,桌子板凳全搬了家。我當時就溜掉了,經常機警地逃過先生的責罰。第二天上學,先生問我:「昨天是不是你帶的頭?」我索性不承認。

我很調皮,知道先生很喜歡我,因為我背書背的最好,從未挨過打手心。我和先生七說八說的,先生總是最多嘟噥一句:「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再這樣就要處罰你了。就是你在當中搗鬼,我曉得的!」我聽了暗自得意,縮縮肩膀了事,但有些同學卻因此捱了手心和屁股板。

附記:表侄張樹墓

關於上述張樹基侄子的去向問題,一直是個謎。真是無巧不成書,在1988年夏季的一天,突然接到上海來的長途電話,國瑛接的,我在旁邊聽。國瑛問:「你是張樹基呀,……」我一聽這名字驚喜無比,激動地搶過電話,問了他的情況。他在電話裡激動地說了幾句。又說:「孃嬢,我明年去北京見面詳告。」

1990年5月1日,我兒大明夫婦和其女兒莙莙去首都機場接他。國瑛準備拍照,我在家大門口等候。他見我就磕頭叫「孃孃……」

進到客廳,他從皮包裡拿出禮物,送給我,國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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