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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話音落下,雲昭儀臉上微微一變,神色慢慢沉重起來。
“當真?”她問。
謝婉凝點了點頭:“你昨日吃醉了被請下去休息,興許不知道之後太后又叮囑本宮幾句,便是再如何,本宮也不能拿太后的口諭誆騙你不是?”
雲昭儀低下頭去,好半天沒說話。
謝婉凝也不管她,自顧自吃起茶來,反正這裡面還有尚宮局的人親自出馬,若是她真的什麼都問不出來,太后也只會怪尚宮局辦事不利,她一個“督辦”的,也不用擔責任。
雲昭儀心裡簡直天人交戰,在說和不說之間猶豫徘徊,好半天也沒下定決心。
謝婉凝一碗糖芋苗都吃完了,見她還在那吭吭哧哧,便微微皺起眉來:“你若是自己不說,叫緋煙宮後殿的宮人們先把事情講明……到了太后那裡,本宮也不好給你說項啊。”
“娘娘!”雲昭儀心裡一慌,立即喊道,“我說,我全說。”
她終於下定了決心,臉上的表情都跟著堅毅起來,手裡卻不停繳著帕子,顯然還是很緊張的。
“娘娘也知道,妾入宮就在緋煙宮,一直在賢妃娘娘手下過活。賢妃娘娘那人最是尊法守禮,對嬪妾們要求也嚴格,每日晨昏定省都不能鬆懈,日子長了,妾也習慣了。”
各宮主位性格各異,自然規矩不同,緋煙宮關起門來如何行事,實則同謝婉凝無太大關係。只不過她瞧雲昭儀神色慌張,便也未打斷她的話,只耐心聽下去。
雲昭儀繼續道:“家父只是從五品的禮部員外郎,家中也無旁的官署,因此輕易也不怎麼敢得罪賢妃娘娘,這幾年都是謹言慎行,輕易不敢出錯。卻不料……”
她頓住,眼睛裡又閃出淚花來,倒是顯得可憐極了。
“卻不料夏日時妾走了運,被選中去東安圍場伴駕,可賢妃娘娘卻留在宮中,可能正是如此,便惹得娘娘不愉。”
雲昭儀一臉惶恐,估計著當時賢妃也沒少挫磨她,叫她現在想來都有些害怕。
她能去東安圍場,蕭銘修早就跟謝婉凝提過,是因為今歲都選秀由她父親協辦,蕭銘修舉手之勞,給臣下個面子而已。
這事謝婉凝卻沒說,只安慰她:“興許是那段時候賢妃身體不爽,只能多擔待一二了。”
可不是,雲昭儀在人家賢妃手底下討生活,不忍還能咋地?除非將來有一天她位分比賢妃還要高,才能把這些年受得挫磨都還回去。
雲昭儀沉默下來,她又有些猶豫,隨即卻狠狠扯了一下手裡的帕子,抬頭對謝婉凝道:“貴妃娘娘,這些磋磨妾都忍得,也已經習慣了。再說賢妃娘娘自來最要面子,輕易不會叫她宮中出醜事,因此也沒太過分。只是去東安圍場之前……她把臣妾叫過去,說怕臣妾在東安圍場不本分給緋煙宮丟臉,特地叫她身邊的宮人陪妾一起去東安圍場,說是要代她照看妾。”
一直聽到這一句,謝婉凝才坐直腰身,精神也更集中了一些。
“然後呢?”
雲昭儀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低下頭輕聲道:“跟臣妾去東安圍場的宮女叫石榴,倒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人,去了東安圍場也並未管過妾什麼,只是經常見不著人,妾也不知道她每日去了哪裡,到底在做些什麼。”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特別忐忑,彷彿石榴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叫她瞧見了一樣。
謝婉凝把目光放回她臉上,認真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說:“你真不知?”
她榮登貴妃寶座之後,宮裡的宮妃們也私底下談過謝婉凝的,不過說壞話的卻不多。許多下三位的小主都覺得有些慶幸。貴妃娘娘沒跟以前的宜妃娘娘一般一團和氣,卻也淡雅知禮,她不會特地去欺負誰,挫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