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事想的很周全,她們景玉宮本就準備了不少藥丸藥劑,再一想要去東安圍場兩個月,謝蘭就又覺得帶的藥少了。
“我知道了,一定把事辦好。”謝蘭保證道。
謝婉凝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目光卻格外認真。
她用極輕的聲音開口道:“再備些保胎丸吧,若是順嬪有個萬一,也好能及時補救。”
謝蘭心中一凜。
因為要確保順嬪一起去東安圍場,是以就連身邊的管事姑姑和大宮女謝婉凝都沒說,景玉宮裡只有她跟謝蘭知道。
不過要從太醫院開保胎藥,總要過藥案的,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就領出藥來。
萬一宮妃吃壞身體,妨礙了皇嗣,太醫院可擔不起這責任。哪怕藥一點問題都沒有,太醫也絕對不肯給。
謝蘭略有些遲疑:“保胎藥肯定不能從太醫院走。”
謝婉凝就笑了,因為跟皇上交了底,她心裡有了數,辦起事來就不覺得棘手。
“你明日從小廚房給陛下選一碗鱔鴛鴦,隨便給哪個大伴都可,只跟他說我要這藥,他定能給辦好。”
謝蘭這才放心,她見謝婉凝面上十分舒緩,唇角帶著笑意,心裡也覺得高興。
“陛下對您確實是不同的,這份信任難得,這般體貼也少有,若是能一直這樣過下去,該多好。”謝蘭感嘆道。
誰說不是呢?宮裡誰不想當皇帝陛下的真心人,可人的心只有一顆,皇上瞧著也不是那等朝秦暮楚之輩,想走進他的心想必很難。
但是謝婉凝如今卻並不擔心這個。
她看著正發愁的謝蘭,握住她的手,臉上是難以撼動的篤定:“姑姑,陛下是明白人,他心裡頭比誰都有數。只要我一直忠心於他,以後年歲漸長,哪怕只剩下早年扶持一場的情分,陛下也不能叫我日子難過。”
說的也是,謝蘭好歹是謝氏出來的,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樣的人沒瞧過?她看人很準,打頭天見到剛弱冠的皇帝陛下,都誇他瑤林瓊樹、淵渟嶽峙,這可是謝蘭頭一回這樣誇一個人。
就連她父親,謝氏如今的家主,謝蘭都不是特別待見。
當然,這裡面也有他對自家小姐冷漠嚴厲的由頭,但也依稀可見,蕭銘修絕對不是個偽君子。
作為帝王,他自當一諾千金,說出來的話便是金口玉言,絕對不會輕易背信。
這麼看來,這樣過一生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宮裡錦衣玉食,她自己霸佔著景玉宮,可是過的舒服寫意,陛下不說她半句不好,滿宮上下都要敬著她。
謝蘭幫她順了順鬢邊的碎髮,笑道:“尋常人家的夫妻,可能都沒有小姐這般過得自在。家中的幾個姑娘,一個個雖說都是當家主母,可又誰沒個糟心事?姻緣二字,到頭來看的還是兩人是否合適,身份、地位都是次要的。陛下人品貴重,是難得的好人才,小姐的日子便舒心。”
確實是這個道理,當時夫人把她叫過去,說給謝婉凝選了王家的嫡子,她心裡頭就十分的不愉快。
王家的嫡子滿琅琊府都很有名,不是說他文采出眾,也不是說他多麼俊秀絕倫,卻只說他醉心研讀各類書籍,是難得的書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