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婕妤就笑道:“陳妹妹其實也可憐,緋煙宮宮門冷清,賢妃娘娘又偏愛管束她們,過得還沒我自在。”
可不是,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賢妃在外總是端莊自持,性子卻分外古板,不僅對自己要求極嚴,在她手底下討生活也不容易,總是有諸多要求規範,錯一點都不行。
“你只要自在就好,日子都是自己過的。”
謝婉凝跟她說說笑笑,彷彿沒把賢妃的厭食症當回事,等把笑得臉都紅了的班婕妤送走,謝婉凝才又叫來黃燦:“緋煙宮你可打聽出別的什麼?”
黃燦忙行禮道:“回娘娘話,緋煙宮事實在很難打聽,如今也只知這許多。”
謝婉凝眯起眼睛掃了他一眼,卻令黃燦心中一凜。他當即就知道自己差事沒辦好,乾脆利落就跪了下去:“是臣失職,還請娘娘責罰。”
謝婉凝吃了一口茶,這才慢條斯理道:“你進宮小二十年,卻還不如剛進宮一年的班婕妤,確實是該罰的。”
黃燦卻並未求饒,他給謝婉凝磕了三個頭:“臣領罰。”
謝婉凝對手下宮人一向賞罰分明,該賞的時候從不手緊,該罰的時候也從不手軟。卻正是因為如此,景玉宮上下都恪盡職守,每個人都努力把自己的差事辦好,不叫娘娘費心。
之前蕭銘修問謝婉凝為何景玉宮人這麼聽話,其實這裡就是答案。
因為在謝婉凝手下,只要努力當差為她辦事,她絕對不虧待。有本事的人不會被埋沒,哪怕沒本事卻也兢兢業業,謝婉凝也都看在眼裡,職位上不如旁人,賞賜卻一點都不少。
不叫人白白辛苦卻了無盼頭,所以景玉宮的宮人們精氣神都跟旁人不同,瞧著總是開開心心的,沒一個哭喪著臉。
謝婉凝淡淡道:“罰你一個月俸祿,這一次你可要長點記性。”
黃燦只覺得身上一輕:“謝娘娘開恩。”
“我知你很用心查了,只是以後腦子還是要靈活一些。賢妃手下的宮人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可以問其他小主的宮人或者掃洗宮人和雜役黃門,他們雖然在宮中看似無足輕重,卻能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黃燦眼睛一亮,他確實一門心思就往緋煙宮正殿用力,壓根沒想著轉個圈,不動聲色盤查這些雜役。
“娘娘敏銳,臣受教了。”
“起來吧,剛班婕妤說賢妃根本不是風寒,她得了厭食症,才幾個月便消瘦成這副模樣。”
聽到謝婉凝的話,黃燦不由有些驚愕,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立即說道:“這樣的病症按理是要上奏的,張醫正並未上報,本身可能就有問題,臣這就去查。”
謝婉凝這才有了笑臉:“去吧。”
黃燦這一回只是沒用功對地方,只要她敲打幾句,立即就能醒過味來,這一下子就找到事情的關節。
如果張醫正有問題,那作為他堂兄的張院副是否也有問題?他是專給陛下請平安脈的,若是他有問題,那事情可就大了。
不過,謝婉凝知道蕭銘修身邊有儀鸞衛,是以倒是不怎麼擔憂他的安危。
謝蘭端了新出爐的牛舌餅進來,見她正在茶室裡溜達,就道:“剛瞧著黃燦匆匆忙忙出去了,可是有什麼事?”
謝婉凝三言兩語把事情給她講了,謝蘭卻若有所思:“娘娘可還記得早年您的一個同窗,是個普通書生家的閨秀,姓孫的那一個?”
說起讀書時候的事,都彷彿是上輩子的老黃曆了,謝婉凝好生想了半天才想起這麼人來,笑問:“怎麼說起她來了?我記得她身子不好後來就沒再去琅琊族學了。”
謝蘭搖了搖頭,輕聲開口:“娘娘那時候不過七八歲的年紀,記不清那許多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孫小姐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