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近日來害了暑熱,胃口不開,用得少了些,臉色便不太好看了。”
她來之前是上了妝的,只是一路又曬又顛簸,便是重新上妝,也顯露出些許蒼白來。
謝婉凝微微皺起眉頭:“前日裡不是剛請過平安脈?太醫可有說什麼?”
她身上擔著皇帝那的差事,對後宮自然是多有關心的,宮裡頭的風吹草動她都要有數,如今順嬪這出了岔子,她卻一概不知,不由便多問了兩句。
沒成想她話音剛落下,順嬪的臉色就更不好了,她頭都不敢抬,只是小聲說:“太醫說沒什麼大礙,只是嬪妾畢竟是江南人士,京中酷熱,有些水土不服罷了。”
見她實在不肯說,謝婉凝也不好再追著問,只得看了一眼謝蘭,示意她回去還是要查一查。
太后一路要從最近的驛站往宮中來,便是早早出門,這會兒也到不了玄武門。
不過她們畢竟是兒媳,總不能太后到了她們再迎出來,可斷沒有叫長輩等的道理。
就是知道要等上一會兒,她們也要等,哪怕坐在這只是發呆,也要端莊地發呆,顯得很有誠意。
鍾姑姑會辦事,不過多時就叫宮女們上了新鮮的茶點和切好的冰鎮西瓜,叫妃主們消消暑。
端嬪同順嬪是老相識了,便捧了一碗給她:“苦夏便吃些瓜果,開開胃。”
順嬪卻勉強笑笑:“姐姐吃吧,昨日裡腸胃不適,可不敢吃這寒涼之物。”
她不肯吃,端嬪便信了她的話,自己開心吃起來。
謝婉凝卻一直盯著這邊的景,聽到順嬪說寒涼之物,她心裡不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然而這猜測還沒經推敲,一把洪亮的嗓子便響起來:“陛下駕到,跪迎!”
蕭銘修今日裡到的也很早。
幾乎是沈雁來清朗的聲音落下,皇帝儀駕就出現在了隆福門外。
德妃迅速起身,率先往千秋亭外行去,待妃子們都站好位置,她便領著拜了下去:“恭迎陛下。”
儀駕行近,停在德妃五步之外,沈雁來上前把蕭銘修扶下來,等陛下站定了,這才開口道:“免禮平身。”
德妃一起身,就往蕭銘修身邊湊。
“陛下國事繁忙,還能這般早早過來迎接太后娘娘,實在是至誠至孝。”
在皇帝陛下面前的德妃,還是能端的住世家大族閨秀的架子的。
蕭銘修看了她一眼,淡笑道:“迎母后回宮,自然是應當早早來的。”
這一聲母后叫出口,就帶了三分親近,德妃心中一喜,笑容更是甜蜜。
見他今日似乎心情不錯,她就想湊上前來佔住他右手邊的位置,不料蕭銘修突然快走一步,一下子來到謝婉凝身邊,淺淺扶了她一把:“天氣炎熱,都去亭子裡等吧。”
謝婉凝順勢托住蕭銘修的胳膊,乖巧地伺候他進了涼亭。
這一回,自然是蕭銘修坐了主位的。
大楚以左為尊,德妃便理所應當坐了蕭銘修左手邊,謝婉凝笑笑,淡然坐到右手邊。
原本千秋亭的氣氛還算和諧,妃子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也不算煩悶,倒是蕭銘修來了,娘娘們就成了鋸嘴的葫蘆,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也不是說她們不想往陛下跟前湊,只是蕭銘修在後宮中雖一向溫和體貼,卻並不是特別好親近,除了謝婉凝還能經常侍寢,其他人有的一兩月都見不到蕭銘修一面,雖說是夫妻關係,卻並不算很熟悉。
能當上主位妃的都不是傻子,大多心裡都有數,多少知道他不喜歡吵鬧,便不好意思在千秋亭裡講話了。
雖說他至今沒有完全親政,又才弱冠不久,可身上那股氣勢卻很足,只要他一冷下臉,很少有人不心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