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上拿架子上的小麥粉,鋪子現在的生意每天都要用掉兩袋小麥粉,放在架子底下的用完了,只能拿上面的,她腳尖頂起,蔥蔥玉指即將拽到小麥粉的袋口,但身後的人粗壯的大手一動,幾乎把人裹在硬邦邦的胸口,從背後看像是把人整個的抱在懷裡,他把小麥粉拿了下來,利落的拆開袋口,把小麥粉倒在了案板上,又打了一碗水擱在一旁給人備用。
又或者拿著一張大毛巾,卷著袖子,手臂肌肉鼓動,青筋直冒顯得有力,他收拾掉桌上的藕粉玻璃碗,都是用左手幹活,右手看著有些不方便,但幹起活來那叫一個利落。
這就是老闆娘的丈夫……原來是個殘廢啊。
嗐,而且咋瞅著跟個莊稼漢似的,莽夫。
這是那些心裡對李月秋打九九的男人們心裡不屑的想法,就一個殘廢,手都不靈便,也配得上鮮靈靈的李月秋,真是不曉得是李月秋瞎了眼不會看男人,還是這男人手段下作才把人弄到手。
不過除了這些人,其他鋪子裡的老熟客卻是覺得兩人配的很,男人長得其實賊英俊了,五官有稜有角的,英氣極了,而且還特體貼,看到李月秋在案板前揉麵團,熱得臉紅撲撲的,這揉麵團費工夫,都是李月秋親手做,不然蒸出來的饅頭就不是那個味道了,誰知這漢子轉出門一個功夫,回來就拿著一把大把綠茵茵的粽葉回來,粽葉翠綠,一看就是從樹上才扒拉下來的。
他拿回粽葉後也沒進後廚,蹲在鋪子門口,用不甚靈便的右手抵住粽葉的一頭,用牙齒撕開一片粽葉,撕成均勻的好幾條,然後左手手指靈活飛舞,好像是彈琴一般,唰唰的一條粽葉穿過去然後又穿回來,幾條粽葉交錯密實的編在了一起,待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新編的大蒲扇已經在男人的手上成形,比趕集天賣籃筐那些編的都精緻,而且這男人從頭到腳低頭編蒲扇的神情看著莫名的吸引人,高挺的鼻樑,認真做事的模樣,真是看了讓一些年輕的女同志們不自覺的被吸引。
翠綠的大蒲扇在他手中成形,他無視周圍客人的小聲驚歎,一聲不吭的進了後廚,站在李月秋的身後開始打扇子,李月秋憋紅了臉,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嚷著,“你拿開!我不熱!”
鋪子裡的桌子上都坐滿看客人,說是後廚,但也只是和待客的位置隔的遠了一些,中間連一塊遮擋的簾子都沒有,這麼多雙眼睛都瞧了過來,丟死人了,她又不是舊社會的地主家小姐,還需要有人在旁邊給打扇,而且她這是在幹活掙錢,不是來享受生活的。
李月秋都有些跳腳了,但陳立根壓根不接她的茬,悶不吭聲的低垂下視線,手裡的動作像是安了電池的機器人,他扇他的。
李月秋氣不過去搶他手裡的扇子,陳立根大手把扇子舉了起來,李月秋腳尖頂起的搶了好一會,拽著陳立根的袖子蹦蹦跳跳,背後鋪子裡是一片鬨笑聲,權當是看小夫妻在打鬧。
角落裡一張桌子上的一個女同志笑了一會後則撐著下巴盯著陳立根看,她視力不太好,後廚那離的不算近,眼睛也忘了戴出來,這會她看著人,仔細眯了眯眼,越看越覺得這個人自己好像是在哪見過,明明這男人是在香滿園第一次出現。
女同志是獻血站的工作人員,也是李月秋鋪子開張時候的大客戶,叫丁敏,她是熟客的,今個過來看見陳立根總覺得眼熟,隨後想起這人不是賣血賣得最多的那位,算是獻血站的獨一份的了。
他賣一次血可是換了好幾張大團結,抽血的護士開始都沒敢抽,但這人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好很多,抽了那麼多血後也跟個沒事人似的。
賣血來錢快,鄉下的農村人急用錢就會上獻血站來,不過,這不是想賣就賣的,一定程度上來說這有些不合法,而且身體狀況不允許的人,賣血可是會把命賣進去。
獻血站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