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的指責。
“張麗雲,你再裝,指鹿為馬也就你這樣了!真是不要臉,我們都調查清楚了,李大有那方面根本就不成,他不成,怎麼可能讓你懷孕有孩子的?!”
有點常識好不好?男的不成,女的還能懷孕?真當他們警察是蠢東西,隨便忽悠?
她說這些話是作為警察不該說的,要保護當事人的隱私,話說出口肯定逃不過一頓檢討,但張麗雲的嘴臉實在是太白蓮花了,她忍無可忍,冒著寫檢討風險脫口就說了。
張家幾個人因為這話雙雙愣住……皆不相信耳朵聽到的事,李大有那方便不成?!——那玩意不中?這咋可能?
張母第一個尖叫起來,聲音刺耳,隔壁幾間病房都能聽到她的聲音。
“這不可能!李大有,他,他……”字到嘴邊再也說不下去,警察既然來了,事實是怎樣已經不用去猜了,張母把懷裡的張麗雲護的更緊,似乎是有預感若是不抓緊了就再也抓不到了,其實這會驚懼中她清楚如果不可能,警察是不會來抓麗雲的。
張麗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大概千算萬算也沒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她全身力氣彷彿被抽空殆盡,她渾身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眼瞳中堆砌的美夢頃刻幻滅,她從張母的懷裡掙脫出來,跌跌撞撞抓住女警察的手,像是抓住最後一點希望,“你,說什麼?!”
***
李大有在派出所被銬了好幾天,他也不曉得到底是呆了幾天,牢房四面都是冷硬的灰白牆,牆上有一面小小的窗戶,每天李大有就對著那扇小窗戶發呆,這段時間他見的最多就是警察,剛被抓來的那天,他就捱了打,犯了“流氓罪”的壞份子得到的都是這樣的待遇。
不同的警察同志接連都在問他同一個問題,讓他把做過的事全都交代,坦白從寬,能得到寬大的處理,判刑也會相應減輕一些,可讓他坦白啥,他就是談了個物件,掏心窩子的對人,談不攏就分開了,他什麼都沒做,要坦白啥。
警察孜孜不倦的找李大有問話,李大有除了說我沒做過,別的話一句都沒說。
他真的沒做過,真做了他一定會認,但他沒做過,沒啥可說的。
四四方方的囚室裡,灰白的牆感受不到一點溫度,他對著小小的窗子發呆,能看到外面的一棵樹,這囚室明明比家裡他的屋子大很多,但他就是喘不過氣來。
這裡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甚至沒有多餘的聲響,只有警察來時會響起聲音,他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慢過,每天都是呆呆的盯著窗子,看窗外的樹隨風落下葉子。
他在想他是不是要死了,還是會被勞改一輩子,他曾經遠遠的見過一個勞改犯,是被派出所的人帶出來放風洗澡的,村裡有個大水池,一到夏天不少漢子都會去滾個涼,那天,水池附近都不讓人靠近,他當時挑著柴禾,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留著個光禿禿的腦袋,一雙眼眸裡沒有任何熱情,像是大火燒滅後的靜寂。
他以後也會是那樣嗎?那他爸媽以後誰來照顧,爺爺年紀大了,月秋一個女娃還沒成家,以後他不在,可怎麼辦。
到最後李大有難受的蜷緊了身子,雙手無力抓著腦袋,無措的縮在囚室的角落嗚嗚的流下了淚,他聲音很輕,身子在瑟瑟的發著抖,無助得像是在緩緩的把壓抑的心酸憤恨懊惱不甘都發洩出來。
他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情,和張麗雲的種種,一幕幕的在他腦裡閃過,他恨張麗雲,更恨自己,月秋早挨他說過,張麗雲不是好人,是他犯蠢犯傻,活該糟罪,可他不該拖累自己的爸媽,他死了,爸媽怎麼辦?誰給他們養老送終,他這是不孝啊。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不知過了幾天,時間久得他什麼時候睡著都不曉得,耳邊突然聽到哐當的聲響。
“李大有,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