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了起來,兩人面面相覷,呆住了好一會不待多想就朝院子的方向看去。
廚房的窗戶柩上點著一盞不甚明亮的煤油燈,燈光的光線微微籠罩著院子,四下寂靜,一點夜風都沒有,李月秋一件掐腰的襯衫顯得腰肢盈盈一握,手袖捋到了手肘處,肘關節上的面板細膩微微透著粉,漂亮的像是黑夜裡冒出來吸人魂魄的豔鬼,偏偏一雙眼珠剔透無辜。
她手臂上費力拎著一籃子滿滿當當的東西,臉頰紅紅的,因為終於到了目的地而重重鬆了口氣,嬌嫩的唇瓣張合呢喃的抱怨了兩個字,“真沉。”
再抬頭進門的瞬間就和廚房外坐著的陳立根視線撞了個正著。
一瞬間誰都沒有開口先說話。
李月秋率先挪開視線,沒有看到在她進門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的陳立根屁股一下抬了起來,但不知想到什麼,又重重的坐了回去,不堪重負的椅子發出一聲搖搖欲墜的聲音。
夜色中陳立根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大半的臉融入到黑暗中,他張口說話,但話道嘴邊去完全不曉得要說啥,半響只聽到乾巴巴的一句,“你,回、回來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細聽就會發覺字裡行間含著不易察覺的驚訝和竊喜。
走到屋簷下的李月秋腳尖一頓,沒有朝人看去,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屋簷下襬著一個稍有缺口的玻璃罐子,裡面是一顆顆紅彤彤的櫻桃蘿蔔和綠茵茵的春蒜薹,因為浸泡的時間已經久了,早已入味顯得顏色更加可口,李月秋把手裡的籃子放在玻璃罐子旁邊,給玻璃罐子的罐沿加了些水讓玻璃罐子密封,然後她錘了錘痠痛的手臂後撩開籃子上的紗布,裡面是一節節還帶著泥土的蓮藕,一顆顆胖乎乎的,顯然是才從田裡挖出來。
“回……來了啊。”董慧不曉得什麼時候從偏屋裡走過來,也來了一句,語氣略顯侷促結巴。
李月秋露出個笑來點了點腦袋,聲兒生機勃勃的,“附近村落有田地挖藕,胖乎乎的個頭大,等明天拿幾個熬湯喝,肯定特別的粉。”她指著籃子裡的蓮藕,沒有提離婚的事情。
疙瘩村有人種了很多的蓮藕,她早之前打算去看看的,也問過價格是多少,但出了陳立根受傷的事,到最近才有時間去看,李老頭還帶她去看了附近不少的藕池,看來看去,就數疙瘩村的蓮藕栽的最好。
原本是能在天黑之前回來的,但路上遇到了幾個熟人,拉著李月秋說了好些時候,磨蹭了半天到現在才趕回來。
要是別的事李月秋倒是不會耽擱過多的時間,路上遇到說幾句話也不費多少額功夫,幾句就過,但那幾人都是要準備高考的,和她說的是補習的事情。
李月秋上學的時候成績不錯,不過高中沒讀完就進了肉聯廠當了臨時工,也算是有了個體面的飯碗,可惜後來不知道怎麼想的,聽說她辭了肉聯廠的活計轉眼就回村嫁人了,嫁的還是個地裡刨食的泥腿子,時間又還趕的急,都是讀書的,不會講那些不著邊際的話,只不過私下合理的猜測會不會是李月秋的肚子裡有塊肉了。
可結果都結婚有段時間了,李月秋那肚子也沒見啥反應,小腰細的跟個沒出嫁的小姑娘一樣盈盈一握,壓根就不像是懷孕的樣子,所謂合理猜測真是子虛烏有,於是遇到李月秋幾人就想著不如找李月秋補習溫書。
要知道李月秋的成績不錯,就問李月秋能不能幫忙給他們溫書。
當然也不是白溫的,他們也不會佔人便宜,按時間算錢,如果李月秋也要一起考的話,那正好了,一起看書總能多些動力。
李月秋才反應過來再過幾個月要高考報名了,她最近要忙活的事情多,還真沒計劃過高考的事情,就沒一口答應下來,說自己要想想。
這麼一耽擱,回來的時候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