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陳立根自個雖然過的波折,但總算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還和秋秋在一起了,但秋秋的事身體不好。
兩人沒有結婚秋秋就離開了他,這些雜亂的記憶一幕幕的片段鮮活的不可思議,彷彿是他陳立根親身經歷過似的。
明明秋秋在離開肉聯廠之後沒有去省城,她回了水灣村,不但回來了,還嫁給了自己……
不過,現在她走了。
因為自己提出了離婚,把話甩了出來,陳立根懊惱的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腦袋裡充斥的片段告訴他,他是去過運輸隊,也受過傷,但他的傷可以好。
他不想離婚,但他已經把秋秋氣走了。
陳立根黝黑的眼靜靜的注視著院子,半響閉上了眼,再睜眼的時候,他讓陳山水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只有留下一個金墜兒,那些錢、存摺全都放到牆角第五步往上數的第三列磚頭裡面。
那個磚頭裡面是空心的,是極其隱秘藏東西的位置,也是陳立根藏東西的地方,陳山水一聽,眼睛都亮了,忙的把東西收起,那架勢巴不得挖個坑坑把東西埋起來。
他曉得他哥肯定是改主意,不分財產,那就不離婚了。
董慧也無聲的鬆了口氣,他們卻不曉得,他們鬆了口氣,陳立根卻是繃緊著每一根神經,熬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出門去找秋秋了。
一路上他碰到了很多村裡的人,幾乎每個人都盯著陳立根看,一雙雙的眼裡似乎都是同一個問題:不是說在養傷嗎?咋就這麼跑出來了,而且乍一看,好像也沒傳言中傷的那麼重,活蹦亂跳的。
陳立根雙手雖然動不了,不過不妨礙他的腳,從桃源村到水灣村的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一條小道每一顆石子他閉著眼睛都能摸索出來,他用了極短的時間就走到了水灣村李老頭的家門口。
迎接他的是門口毛豆親暱的飛奔過來,對著它瘋狂的搖著尾巴轉圈,似乎是在想好久沒來看它了,是不是帶了好吃的。
“大根!”抱著一本書蹲在苞米地邊眉頭緊鎖的李大有看到人忙把書頁摺好合上走了過去,他蹲在苞米地好一會了,手裡還拿著只鉛筆在書上寫寫畫畫,寫了又擦擦了又寫,苦大仇深抓耳撓腮的,看著比種地吃力多了,也不曉得他在苞米地邊蹲了多久,站起時地上都留下一個凹進去的印子。
陳立根的左手已經恢復的不錯,雖然不能做大動作,但已經漸漸的能蠕動自己的拇指,再休養一段時間,能恢復如初,而他的另一隻手還打著石膏繃帶掛在脖子上,他也清楚情況,這一隻打著石膏的手是好不起來了。
這樣一副“傷殘人士”的樣子,身邊一個人都沒跟著,也不曉得是咋安安全全蹦躂到水灣村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