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半斂著眸子,手下的動作認真細緻,木桶漸漸在他手中成形,嶄新光亮,一點也不必供銷社賣的差。
箍完大木桶,他也沒閒著,照舊像往常一樣砰砰砰的在院子裡劈柴,碗口大的柴禾隨著斧頭的斧刃劈成了好幾塊,碎裂得彷彿柴禾時極其的好劈的,輕輕一下就四分五裂。
陳立根家裡的柴堆一年到頭都是塞得滿滿當當的,好像永遠用不完,但是現在柴堆空了一半,陳立根腳邊沒劈的柴禾像是兩座小山堆積在一起。
劈好的柴一部分用來家裡燒,另一部分他明早挑到城裡去賣,因為明早要賣一部分出去,滿當的柴堆才空了大半。
陳立根賣的柴禾不像別人直接從樹林裡砍了修修多餘的樹葉,用麻繩捆上就挑到城裡去賣,他會把柴劈到合適燒的大小,省了買柴禾的人回家再劈柴禾的力氣,非常方便,也因為這樣,他挑去的柴禾價格賣得比別人高上幾分錢,也賣得最快,常常是挑到賣柴的熟地就被搶購一空。
他這幾天想法設法的往兜裡賺錢,每天要去山裡砍兩趟柴,柴禾劈得比往日多了兩倍,董慧拿著一碗去從阿祖那求到的掃祟迎新水在屋裡的四個角落都灑上一些。
畢竟沒幾天新媳婦就要進門了,新媳婦進門是好事,這娶了媳婦也是從黃毛小子變成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家裡的頂樑柱了,雖然以後大根和月秋不住在老房子這邊,但老房子這邊也要把該有的迎新驅黴的習俗辦了,圖一個喜氣。
“大根,你咋回事。”董慧在房子的旮旯角灑完祟水,瞥了一眼院子裡忙活的人之後腳下一頓,“怎麼一身子的汗。”
光著上半身劈柴的陳立根古銅色的面板上彷彿鍍著一沉光亮,壁壘分明有力,但這會肌肉上卻是汗如雨下,彷彿是脫水似的,董慧看得心驚,把手裡的碗就地擱下過去摸陳立根的腦門,但陳立根撇開腦袋躲開了。
“沒事。”
董慧探溫度的手心撲了個空,心往下沉了下去,這些柴禾是很多,但大根一貫力氣大身體好,如今才劈了一半,沒道理會讓人出這麼多的汗。
“別劈了,放著,一會讓山水過來幹,你進屋休息去。”董慧繃著臉讓陳立根罷手,想著是不是因為親事的事情這段時間大根點燈熬油熬壞了身子。
要真是這樣,還不如不討媳婦。
“天熱出汗。”陳立根神色未變,只是隨手抹了一把腦門泛涼的汗水,他這麼一抹才發現汗水涼膩膩的,就連他的腦門都冰涼涼的像是冬天裡結的一塊冰,汗水幾乎把他整個腦袋都浸溼了。
他胸膛起伏的有些劇烈,盯著柴禾的視線偶爾不定有些眼花,他曉得分寸,甩了下腦袋加緊動手把柴禾全部劈完。
等忙活完該忙活的,他回了屋子,徑直把白天趙永平給的藥酒拿了出來,也沒倒進口缸裡,直接對著瓶口喉結滾動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口。
藥酒灼烈,起初的一口入喉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烈味,像是喝了一口沒有任何味道的白開水,但隨著微微刺痛的嗓子,藥酒的味道衝斥了整個口腔。
藥酒顏色雖然微微渾濁,但被陳立根擱在床底放置了一會,瓶底沉甸著一些藥材雜質,像是涇渭分明的分出了兩層,最上面一層透徹光亮,底下沉甸出一層烏黑細碎的藥渣,而陳立根的動作讓這兩層涇渭分明的層次瞬間混合在了一起。
藥就比他想象的烈多了,他只喝了兩口就把瓶蓋擰上,等躺到床上的時候,劇烈起伏的胸膛漸漸平息了些,他喝過酒,但屋中沒有縈繞著淡淡的酒味,比起別人喝酒宛若是打翻了一大瓶的酒冒出燻人的味道,屋裡這會的空氣味道淡到幾不可聞。
不過屋裡沒有酒味,陳立根整個人卻被酒燻得不甚清明,酒的味道混著些許的藥味,彷彿絲絲縷縷的在每個毛孔裡面揮發撕扯,泛涼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