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刺激得張母胡砍亂砍,一片苞米杆子嘩啦啦的被砍落,像是在顯現刀刃的鋒利。
“大,大有哥!”李月秋背脊透寒,哭出了聲,她在苞米地裡跌跌撞撞,只知道逃跑。張母要是沒拿那把鐮刀,她還能撲上去和人打幾下,但張母拿著鋒利的鐮刀,幹慣農活的手勁比她大多了,她上去一動手,手肯定得被那把鐮刀削下來。
掛在身上的揹簍一下被拽住,她驚恐的不敢回頭,惶然的趕緊把礙事的揹簍帶褪下,藉著揹簍狠狠朝張母撞去,但只是堪堪的把人撞退了幾步,反倒是自個被彈開摔倒,倒在雜亂的包穀杆上,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避無可避。
張母喉嚨裡發出嗬人的笑聲,聲音特別的嚇人,其實說笑聲是不準確的,感覺是在發出一種類似神經病的聲音。
她家麗雲回不來了,回不來了,永遠都回不來了,都是李家害的,一命抵一命,李家得賠麗雲的命。
鐮刀高高舉起,猶如一道彎月,刀鋒雪亮,映出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面。
李月秋腦袋裡嗡地一聲,頭皮發麻,本能的想蹬蹬蹬的後退,想逃跑,但手腳無力僵在原地竟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一雙透亮的眼珠睜到了最大。
電光火石間,身後傳來簌簌的聲響,“唰”的一道聲響猛然在耳邊響起,苞米地的苞米被一下大力撥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苞米地裡大步踏了出來,伸手接住了落下的鐮刀刀刃。
滾燙的液體滴落到李月秋粉嫩的面頰上,似一滴豔色的硃砂,在黑夜散發出瑰麗的顏色。
淡淡的血腥氣縈繞在鼻間擴散開。
她期期艾艾的看向突然出現在身邊欣長的身影,夜色昏暗,幾顆繁星點綴在天空,來人整個人像是一道濃重的陰影籠罩著她,面部輪廓看不清晰。
這一瞬間她看清的是,那條握住鐮刀刀刃的手臂肌肉鼓漲,浮起幾道青筋,“咔嚓”一聲脆響,竟是生生把鐮刀刀刃從木頭手柄上折了下來。
而張母被揪住了衣領,整個人甩飛出去,重重的落到路邊,發出一聲慘叫,幾次想爬起也無能為力了,喉嚨裡嘔出一口血。
來人放下手,手上握住的刀刃滴血,似泛寒光,他一雙狹長的眼眸看向李月秋,高大的身影宛若將人層層包裹,倒下的苞米杆散發出塵埃落定的嫩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