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幹震動,葉子簌簌的下落,陳立根大步走過去,狠戾的眼沒一絲溫度,但在看清樹後面的人,眼中狠戾褪去,低聲咒罵了一句,把砍柴刀從樹幹上拔了出來,伸手拉起樹後的人,“咋的是你。”
他以為是郭暉這個混東西跑了又回來,躲在樹後鬼祟,雖然手上控制了準頭不會劈到人,只是給這個混子警告,但樹後面這人不是郭暉。
李大有擦了擦腦門的汗,手腳冰涼,“可不就是我哩。”
陳立根眉梢鋒利,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盯著李大有,微啞的聲音帶著篤定,“你一早在這?”
李大有挪開視線,不擅長撒謊的他說話間不自覺梗著脖子,“沒,沒,我才過來。”
他說假話了,月秋出門的時候讓村裡的小孩來告訴他有人跟著她進山了,他急急忙忙跟著過來,看到了郭暉,然後跟到花椒樹的時候發現跟著月秋的尾巴,從一條變成了兩條。
好啊,一個兩個的,這些人真是吃了豹子膽,大白天的就敢跟姑娘,還一跟跟倆。
那就讓他們先蛇吃老鼠打起來,他這隻老鷹最後再叼了大/麻蛇。
但看到陳立根把郭暉打跑了,他覺得他這隻老鷹好像不咋個適合出去叼大/麻蛇了。
“大有哥!”李月秋這時候也嚇壞了,她跑了過來,“有沒有事?”
“沒事,沒事。”李大有笑著擺手,腳底還有些涼,“大根有準頭,不會劈人身上。”那柴刀飛過來的時候氣勢洶洶一點兆頭都沒有,但隔著人好幾寸,陳立根平時在樹林裡遊走慣了,下手有分寸。
李月秋圍著李大有走了幾圈,確定人沒事,鬆了口氣。
陳立根讓她別動,她想著是不是遇到蛇了。
這片山,村裡的人經常跑,不像深山處沒幾個人會進去,人走串的多,飛禽鳥獸也就多不在這駐足,但這是樹林,蛇豪豬之類的還是時不時會出現。
倒是把身後跟著的李大有忘記了,原本是打算讓郭暉被逮個正著,好捆了直接送派出所讓他吃牢房,但陳立根一出現,李月秋把這茬給忘了。
“我真沒啥,好手好腳哩。”李大有接過李月秋的竹籃,“爺爺估計在山下已經把郭暉給捆哩,我們得先回去。”
“好,陳立……”她轉頭,身後草叢繁茂,樹葉在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哪還有陳立根的影子。
李月秋揉了揉眼睛,蔫頭耷腦的,幽幽的說:“他走了呀……我本來打算去家裡請他吃飯,他以前不這樣的。”
“他以前就這樣。”李大有把李月秋掉的千層底布鞋撿了給她套上,給她彈了彈褲腳上的草屑,“走吧,一會爺該急哩。”
陳立根的性子就是這樣的,只有對著月秋會不一樣,但現在對著月秋也和別人一樣了,不過也不能說一樣,具體他也捯飭不明白。
郭暉被山下的李老頭逮了個正著,李老頭用栓豬的捆扣把人捆了個嚴實,村委會來人把人送到鎮上的派出所。
郭暉是李家的親戚,開始時村委會建議內部解決,但坐在稻草上抽水菸袋的李老頭說:“送,自家親戚哩女娃也敢毛手毛腳,換成別家哩,你們能安心?你們安心俺不安心。”
村委會的人沒有遲疑立馬扭頭把郭暉送派出所了。
之後李月秋去哪李老頭盯著比以前更緊了,去玻璃廠送第一批螺的時候也跟著去。
螺分兩批送,每次送的按斤算,夠數量之後交給玻璃廠食堂的廚師,廚師誇李月秋炒螺做的好,弄的也乾淨,還問她是不是家裡特殊的配料。
特殊的配料李月秋沒加,香料每個人配的都會不同,做出來的味道也會不一樣,但一般家裡做螺是淋上白酒,她換成了甜酒糟。
酒糟是她自個用紅米捂的,帶著酒香,去腥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