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千山在家中偷偷請四個法師給張皇后唱經超度,又請了四個道士過來看穴,他在北京城郊偷偷給張皇后埋了個衣冠冢。
張千山在嘉靖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給自己妹妹辦了一場完整的法事。待他潔面剃鬚又重新出門的時候,便與霍韜一起看了一場好戲。
霍韜見了傅默寧,說:“看著面熟。”
張千山在錦衣衛掌權數年,他看誰都能迅速辨認出來,不僅錦衣衛的南北鎮撫司鎮撫使,他連下頭的千戶百戶們全部都認識,包括新進來的,張千山每一張臉都認識。
百戶長費庭蘭要抓人,張千山故意走上前去,“庭蘭,做甚呢?”
費庭蘭正在打傅默寧的埋伏,他無心應付張千山,過去的頂上頭頭,如今京營的金吾將軍。費庭蘭不是個念舊情的,本來張千山在位的時候和他也沒多少舊情。不過費庭蘭在錦衣衛幹事十幾年,風水輪流轉這種事情他還是懂的,這刻見了張千山,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絕,趁著兩人打個照面的間隙,他往張千山袖中塞了一張手絹。
絲絹上是一個女人的畫像,張千山展開手絹,霍韜一眼就瞧出來錦衣衛秘密逮捕的人是誰——嘉靖十年出逃的遊擊將軍戚英姿。
是的,正是戚英姿。費庭蘭沒見過曾經的戚英姿,更認不出來現在的朝鮮崔氏三公子,他照著畫卷按圖索驥,逮錯了人。
張千山瞧著那畫像,說:“這誰,我怎麼沒見過,這誰啊?”
張千山的記性好的很,他根本不記得曾經見過這麼個女人,穿著戎裝,神情嚴肅。張千山道:“馬鳴衡這幫人又在搞甚麼鬼?”
霍韜看一眼心裡就有數了,費百戶這是錯把李鬼當李逵,抓錯人了。
傅默寧別說長得和當年的戚英姿有三分相像,關鍵她的打扮也很接近戚英姿,這就有了六分像,再加上她梳這麼個髮型,更是不得了,完全成了戚英姿的一個仿製品。
霍國公爺道:“那女子是唐大都督的人,怕是弄錯了。”
“唐大都督的人?”
張千山最近受了打擊和壓迫,全身都不對勁,這回霍韜提醒他,他便打算賣唐縱一個人情,人情嘛,有來有還,將來只怕唐縱要還給他一個更大的人情。
“國公爺,我家裡還有事,我先走了。”
張千山急吼吼想去給唐縱通風報信,霍韜笑一笑,“張大人慢走。”
張千山走唐縱家的後門往唐宅裡躥,霍韜等他進了門,自己也回頭往大街那邊走,霍韜留了個心眼,他先回了自己家,才出門往崔氏的香料鋪子裡去。
“有梔子花和肉豆蔻嗎,給我各來一兩,”霍韜進了門,見夏生在看店,夏生道:“兩位公子最近都休息不好,在樓上補覺呢。”
夏生去端茶,霍國公爺上了崔蓬的小樓,女人並未睡覺,她似乎在看甚麼書。“阿姿”,崔蓬猛地回頭,瞧見是霍韜,笑了一笑,說:“怎麼有空來了?”
霍韜睃她,用一種好笑的眼神,“聽你這話,倒像是我怠慢了你,你又不是我養的外室,哪裡還能一心一意等著我來。”
“咳”,崔蓬給他端上瓜果點心,說:“唐縱來了一次,他知道我是女人了。”
“嗯。”霍韜沒有太大的反應,他說:“遲早的事,唐縱又不是個瞎子,我打賭他睡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男人都多。”
“嗤嗤”,崔蓬低聲笑起來,“我見過的男人肯定也比你養著的外室多,想當年我在寧波衛,我領著多少兵,你當我是......”
夏生的柑橘茶端上來,霍韜往茶裡添了一勺糖,他遞給崔蓬,“試試。”
女人低頭笑,“多謝。”
夏生下樓看店,霍國公爺說:“錦衣衛在秘密搜捕你,他們找人畫了你的像,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