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水中出現無數個小方塊字,小字從一張削得很薄的紙上浮起來,最後與底層的紙張剝離開來。
戚英姿認罪書的謎底解開了,這是一張偽造的認罪書,有人將戚英姿的字摳下來,貼在了一張經過處理的信紙上,然後呈交公堂。
楊寶兒的摺子遞上去的時候,慶王正在為他十歲的兒子請封,嘉靖帝扣下了慶王的請封奏摺,也扣下了楊寶兒的奏摺,慶王府的奏摺如同石沉大海,暫無音訊。
慶王是不理解自己的摺子出了甚麼問題,但慶王妃隱隱約約感覺與自己有關,與祁玉有關。等鍾水齋再次在他南京郊區的別院裡請客的時候,慶王妃就知道了,楊寶兒和沈約發現了戚英姿一案的秘密,嘉靖帝生氣了,她的兒子封王無望了。
祁氏是個很奇怪的女人,她出身平民小戶,卻野心勃勃,她家裡明明一個棟樑之材都沒有,卻幻想依靠自己的兄弟們振興家業,最好從此擠入貴族行列。
祁氏憑藉姣好的容貌嫁入皇家,卻嫌棄自己的丈夫沒有出息,在宗室落寞的今天,她竟然踐踏皇室尊嚴,企圖維護自己一個不成器的弟弟的前程,最後葬送了自己親生兒子的承襲之路。
慶王的奏摺沒有迴音,祁氏心裡很害怕,她也明白自己的事情暴露,難逃罪責,於是祁氏在別了鍾水齋之後,回到慶王府就自盡了。
慶王妃懸了梁,丫鬟們推門進去,尖叫著跑了出來,慶王是個好安靜的人,他不允許丫鬟們嚷叫喧譁。但祁氏死了,死在了她平生最愛的綢緞錦繡堆裡。慶王妃穿著最時興的翹頭鞋子,穿著南京城的貴婦們都趨之若鶩的緙絲雲錦,真是黃金帶、金縷衣。
慶王不瞭解他的王妃為何要自盡,丫鬟們嚇得亂作一團,祁玉早就被鍾水齋所拋棄,兼之慶王妃祁氏去世,祁玉橫了心,他去找了楊寶兒與沈約。
“楊大人,沈大人,對於嘉靖十年遊擊將軍戚英姿一案,我有些話想同兩位大人說。”
沈約與楊寶兒自是歡迎,敵方啃不動的壁壘自動撕開了一道口子,一道因祁氏自盡而自動撕裂的口子。
楊寶兒說:“祁大人請坐。”
“坐也不必坐了。”祁玉從袖中拿了一套裝訂過的冊子出來,“這是賬冊,是這些年鍾水齋和餘姚謝氏、松江景滿樓沆瀣一氣的證據,餘姚謝氏橫行鄉里的事蹟整個南直隸莫有不知,兩位大人可以去查。”
祁玉丟下一本賬冊就走了,賬冊裡詳細記載了鍾水齋和謝家的人情往來,謝迪納妾,鍾水齋送上金佛一座,銀條十根,錦緞三十匹,另有玉器兩雕,再並上香料一箱。
楊寶兒看了冊子,道:“納個小妾也要這般動靜,真是荒謬。”
沈約心道,這回把謝家扯進來實屬不智,祁玉若是隻攀咬鍾水齋基本是個鐵板釘釘的事情,若非要將謝家也拉下馬,皇帝就該不高興了。
果然,楊寶兒的摺子一遞上去,那彈劾謝家的摺子好比石沉大海,一丁點動靜都聽不見了。
南京城裡還有個景滿樓,沈約覺得應該到此為止了,慶王妃自盡,鍾水齋想必也逃不過,南京這一條線就算是斷了,最後再賠上個祁玉,還想要怎麼樣呢?
事實上嘉靖帝也是這麼想的,當他看了楊寶兒的奏摺,心裡很有些怨氣,埋怨鍾水齋不爭氣,也埋怨楊寶兒不該逼死慶王妃,惹天下人口舌。
皇帝的想法是差不多就行了,他暫時沒有說要把他的南方官員全部從泥土裡挖出來清洗一遍的意思,這一次慶王妃懸樑自盡,已經算是很對得起當年五品遊擊將軍那一樁所謂的冤案了。
沈約將嘉靖帝的心意揣摩得清楚,然而唐縱想得也差不遠,他們都覺得,此事到現在基本可以畫上句號了。
慶王府辦喪事的訊息傳到寧波也就兩日功夫,貝兆楹的人亦是很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