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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上京大雪紛飛,不過半日路面就被白雪覆蓋。
林月芽已有半月未見李蕭寒。
這半月中,她只出了雲騰院一次,便是同季嬤嬤見過一面。
季嬤嬤交代的話,她全部聽進去了。
“侯爺不是個好糊弄的主,若想求他,必得先哄他高興,若還不行,咱們還有辦法。”
其實就算季嬤嬤不說,她也清楚,就連那格蘭院守側門的小廝,託他辦事都得先將人哄高興了,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永安候。
於是,她一邊同春蘿學規矩,一邊練字。
今年屋中有炭盆,春蘿又送了她一支藥膏,手指上覆發的凍瘡很快就下去了。
李蕭寒這半月每日都會回府,只是每次回來都已至深夜。
林月芽還暗自猜想,李蕭寒莫不是已經將她忘記了,卻沒想當日夜裡夏河就來找她了。
林月芽正照著一件衣裙上的繡花臨摹,知道李蕭寒要見她,連忙應了一聲將手中針線放下。
原本她打算立刻就過去,可隨後想想,她還是先將身上那件常穿的衣服脫掉,換上了一件碧色銀線暗紋荷花的長裙,又從櫃中取出一個墨色荷包,這才趕過去。
李蕭寒頭一次等林月芽這麼久,他左手拿著書,右手指節在桌案上有節奏地緩緩敲著。
林月芽推門而入時,敲擊桌面的手指終於停住。
待林月芽走到他面前,李蕭寒才合上書抬眼看她。
半月不見,林月芽並沒有因上次的事而消沉,且她面色紅潤,瘦小的臉似乎還較之前圓潤了些。
看來日子過得不錯,至少要比李蕭寒想象中要好。
李蕭寒冷笑,原是他多慮了。
“好吃麼?”李蕭寒問。
林月芽先是一愣,隨後便很快意識到李蕭寒是在問那五盒桂花糕。
她唇角擠出一絲笑容,很是配合地點點頭。
只是這笑容極為敷衍。
李蕭寒又問她:“方才在做什麼?”
林月芽如實地比劃道:縫東西。
淨做這些浪費時間事情,李蕭寒語氣不悅,“可練字了?”
林月芽乖順點頭。
李蕭寒頗感意外。
按照林月芽之前的表現來說,她應當不會好好練字才對,怎麼半月不見,轉性了。
李蕭寒覺出今日的林月芽較之前不同,他雙眼微眯打量了片刻,這才衝對面小書案揚了揚下巴。
林月芽也看出李蕭寒不信她,她努力了半個月,就等此刻來證明自己,於是趕緊提著裙子跑過去坐下。
這次依舊是一字未錯,書寫的十分工整不說,字形還有了幾分李蕭寒的影子。
李蕭寒喜怒不形於色,林月芽看不出他是否滿意,長袖中手指緊張地在一起搓著。
這半月她已經很努力了,若李蕭寒再不滿意,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練字了。
林月芽低頭看到李蕭寒茶盞空著,壓著內心忐忑,幫他將茶盞滿上。
這是她
李蕭寒看著林月芽推門而出,那輕飄飄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他的目光才又回到書案上。
他眉頭微微蹙起,四周瀰漫著一股似有似無的淡香,從前的李蕭寒最不喜胭脂水粉的味道,每每聞到,便覺得頭疼。可不知為何,林月芽身上的這股味道,竟沒有想象中那般令人厭惡。
李蕭寒忽地沒了看書的心思,他無奈將書合上丟至一旁。
近日科舉案已近尾聲,該如何處置早已板上釘釘,大理寺終於能清閒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