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的。我還聽說,除了師父你也不敢相信其他人。我這樣問你,你也許也會警惕我,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
「但是你既然相信師父,也該相信師父看人的眼光。師父收的每一個親傳弟子,都不會是卑劣之人。你是我的師兄,我可能會與你爭執,會戲弄你,可絕不會真的害你。」
「所以你不用怕我。」茯苓所看到的徐幸歡,在聽到她方才的話時,那冰冷神色掩蓋下的,便是「害怕」的情緒。
他用冰冷與憤怒,藏起的害怕,在帽兜下的臉被人看見時,其實並沒有藏得那麼好。知曉他過往的人,應該很容易看出來。
帽兜不僅能替他擋住太陽,還能擋住他拙劣的偽裝,徐幸歡兇歸兇,其實也相當笨拙。
「我信誰與你無關,也不會有人因為聽誰說了一句他可信,就真的相信那個人。」徐幸歡不願意與茯苓多聊這個話題,冷冷地回完後,就抬步走人。
「我說我不會害你,你也不信嗎?」茯苓走過去攔住他的步子。
「不信。你現在不會害我,可以後呢?只怕你自己也對自己沒有那個自信,也不會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朝一日會害人。」徐幸歡說完後,轉了個方向繼續走。
「我有自信啊。我信我自己,你就信我嗎?」茯苓繼續攔。
「你憑什麼信?人心本就易變,就是親生父母,都有做出抉擇危害子女的時候,我與你僅僅是師兄妹而已,誰也知道你會不會哪天就為了別人要置我於死地?」
「看來欺騙你的人裡,有你的爹孃。那你為何敢信師父?若真如你所言,人心易變,連父母都不可信,師父又如何成為特殊的那個?」
茯苓知道自己比起徐幸歡來說是幸運的,她的爹孃和兄長都足夠愛護她,為了她不惜一死。所以她敢相信別人,相信大多數人都與她的爹孃兄長一樣,值得相信。
徐幸歡遇了那麼多人都被騙,在他看來,世人便是另一個模樣了吧。世人都不值得信,他有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
「師父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他的,我除了命以外什麼都沒有,把命還給他也行。所以我可以信他。」徐幸歡答。
茯苓未料到會是這個答案,徐幸歡還真是不僅倒黴,還有點可憐。
照理說,他作為玄微的親傳弟子,是世人艷羨的物件,可他居然把自己活成了除了命以外什麼都沒有的模樣,還覺得連命都不歸自己。
「師父救你,不是撿了個東西回來,沒有什麼歸不歸的。他要是聽你這麼說,一定會打你一頓把你腦子打清醒點。」茯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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