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那不一樣帶不動你。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凌煙峰除了大師兄,哪個的脾氣都不太好。我怕我半路上耐心耗盡,把你丟下就跑了。」茯苓現在都想把人丟下跑了。
「那我該如何?」徐幸歡反問。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方才沒有對他直呼其名,他的態度也緩和了一些,問得頗為認真。
「你們各自出發,等到了三清寺再匯合不失為一種辦法。可是如果放任你一個人找路,只怕要花上一年半載,讓太初峰的弟子在三清寺等你一年半載也不合適。」
「那我先出發,讓他一年後再出發?」徐幸歡虛心請教。
茯苓有些意外他的反應,他似乎對此也很在意,他並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你先出發若是你先抵達了,你一張口就把三清寺的大師們給得罪了,那此次師父讓太初峰的那名弟子陪你去的意義也就沒有了。」茯苓道。
「我可以不說話……」徐幸歡竟也沒反駁。
看來徐幸歡有一點比林止行好,他至少知道自己不會說話。
「那你若是早到半年,要半年不說話等著太初峰的弟子到嗎?再怎麼說這也太難了。」
徐幸歡聽著茯苓的分析,老老實實地點頭,「那還有其他辦法嗎?」
「你可知太陽從哪個方向升起?」茯苓問。
「東邊。」徐幸歡這一次出乎意料地指出了正確的方向。
「三清寺在大三千界的東邊,和太陽升起的方向一樣。所以此行你與那名太初峰的弟子去三清寺,只要一個勁兒地朝著東邊走就好。剩下的就只能交給那名弟子來給你糾正了。」茯苓覺得自己也只能幫他幫到這裡,剩下的真只能看另一名弟子的本事了。
「那素問峰在哪個方向呢?」徐幸歡接著問。
「素問峰在東南方向。比起南邊應該更偏東邊一點,但具體偏了多少我也說不清楚。」茯苓答。
「東南方向更偏東邊的話,那就只有那一座山峰了。」這一次徐幸歡竟然準確地指出了素問峰的方向來。
學以致用?
茯苓驚了。
一個盯著紅點都能走錯的路痴,竟然還能分得清楚東南西北,徐幸歡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
「你怎麼知道那邊是東南方向?」茯苓問。
「我記得住太陽的方向。」徐幸歡拉了拉自己的帽兜,把臉遮得更嚴實了一點。
茯苓:「……」怕不是向日葵。
這一次,竟再也不需要茯苓開口提醒,徐幸歡靠著自己就飛到了素問峰的藥廬前。
兩人落地後,茯苓都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為什麼怕太陽?」茯苓又問出了心中的另一個疑惑,徐幸歡身上奇怪的地方實在是不至一個兩個。
徐幸歡沒說話,他掀起自己長長的衣袖,露出一小片手背的面板來。
沒過一會兒,蒼白的手背上就開始泛起紅色的疹子。
「從某件事過後,就變成這樣了。」他道。
不配行走在陽光下,這是天道的意思。
「你以前被人欺騙過嗎?」茯苓想,他奇奇怪怪的這些舉動後面都有他自己的理由,如今這副古怪惹人厭的性格,又得是經歷了些什麼事才變成了這樣。
等他出發去了三清寺,以他常常在外歷練不回來的作風,下一次見他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如就趁此機會問問看。
她討厭徐幸歡,是因為徐幸歡脾氣差說話不好聽,可看他認認真真聽取她的意見,想改改自己路痴的毛病,還很在意自己會拖累之後會陪他去三清寺的太初峰弟子,又多少對他有所改觀。
「你怎麼知道?」徐幸歡神色一冷,這個問題顯然是他不想被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