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跟秦現說多餘的一句話,直接結束通話。
然後把秦大少爺徹徹底底地刪除拉黑,並告訴畫廊負責人,以後秦現有什麼事情,都不要跟她說,她不想知道。
[這個人之前發來的郵件和書信,麻煩都刪了,不要備份,謝謝。]
但是,刪得再幹淨,她都已經記住了秦現剛才說的每一個字。
盛明窈找到了在公司的下屬,讓他查證秦現話裡的真實度。
答案來得很快。
秦 現說的完全正確。
當初填補窟窿的那個公司,是臨時成立的,一層一層剝開,最終控股的就是沈家上上一輩掌權人,沈老爺子沈罄。
這一招藏得並不隱蔽。只是因為之前鮮少有人注意到這些細節,才瞞到了今天。
但是沈時洲如果留意到了,一分鐘內就能找到答案。
盛明窈將手機靜音,扔進包裡,扣起來不想再看。
回到大廳後,一時間也沒看見沈時洲。
不知道這男人去哪兒了。
其他人可能是畏懼於沈時洲,沒敢上來跟她攀談。
盛明窈獨自一個人站在最高的玻璃展櫃前,看著裡面“月神”的3d影印品。
又想起家裡放著的本尊。
又聯想到了,當時任勞任怨給她拍照的沈時洲……
很好,心情更煩了。
她朝服務生招了招手,拿過盛滿的酒杯,仰起頸子,賭氣似的一飲而盡。
濃烈的味道,極富侵略性。
盛明窈被嗆得連咳了好幾聲,嗓子都隱隱發疼起來。
她穿過人群,走到遊輪的欄杆沿邊,試圖讓帶著涼意的風把自己吹清醒點。
……
沈時洲抽身去二樓打了個電話,處理了些事情。
回來,就看見手臂趴在欄杆上,背對著人群的那道水銀色身影。
外面的風漸漸大了,她的珍珠髮夾都被吹歪了半截。
有幾縷頭髮散了下來。
男人走上前,正欲提醒。
卻在出聲前,注意到了盛明窈那半張側臉上泛著微燙的淡紅。
她手裡正拿著酒杯,眼神則濛濛地看著前方,沒有聚焦。
想到那次,她喝多了來書房找他道歉時,乖巧安靜的模樣——
沈時洲便知道,盛明窈肯定又醉了。
只不過她不發酒瘋,酒後的樣子也乖乖的,只是站著在這兒發呆。
沈時洲伸手,攬過盛明窈凍得肌膚髮涼的肩,“二樓有休息室。”
“不去。”
“我讓人給你熬醒酒茶。”他知道盛明窈酒後的脾氣會變得很倔,並沒不耐,溫聲退讓,“不想喝,就睡一覺。”
“不喝。”
盛明窈咬起唇瓣,眯著眸子看向天際,隔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沈時洲說了兩句話,又補道:
“不睡。”
說著,為了遠離他,還往欄杆上貼了貼。
沈時洲低頭,貼著她的耳廓,嗓音淡淡:“你再這樣,就要掉水裡了。”
盛明窈連個正眼都沒看他:“哦。”
好像在說:
——那又怎樣?
“……”
男人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只好道:“那我在這兒陪你。”
他總不能放任盛明窈一個人孤零零待著。
要是她醉得狠了,真鬧出點什麼……他承擔不起任何後果。
盛明窈別開臉,不太想理他,“隨便你。”
兩個人,就這樣陷入了詭異的僵持。
打破凝固氣氛的,是她突然連續打了兩個噴嚏,肩膀也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