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秦禮初說:“唸書的時候吧,那會兒經常失眠,晚上一直挑燈做題……我高三的時候很少去學校,別人都以為我一邊忙學業一邊忙家業,但不是。”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那會深受失眠困擾,連著四天四夜沒有閤眼,沒辦法入睡,問了醫生,醫生說我有輕度抑鬱症。”
梓鹿是頭一回聽說這個事兒,驚訝極了,問:“叔叔阿姨知道嗎?老爺子知道嗎?”
“不知道,我看醫生的事情也沒人知道。我沒找家庭醫生,透過易深那邊找了個私人醫生。易深也不清楚……”
梓鹿冷不防的就想起蘇棉的話。
“……婆婆對大哥自然是好的,但這種好不是親生母親對兒子的好,而是一種流於表面的怕被議論的好。小孩兒都需要父母的愛,沒有母親的愛,父愛足夠也無傷大雅,可問題是公公性格有點大男子主義,也不夠細膩,不可能像親生母親那般的關懷備至……”
梓鹿問:“是……因為什麼?”
秦禮初說:“應該是有兩方面的原因吧,一是高三的學習壓力,二是家庭壓力,”他一筆帶過,說道:“在配合治療後,小半年就好了,說起來,裡面也有你的功勞。我治療的時候,給你出試題,聽你念叨日常的事情,轉移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我原本打算等你哪天說想和我見面的時候,去見你一面,初步打算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只是後來你上了大學,你也沒有告訴我你是誰,反而主動來和我談朋友了……”
梓鹿問:“你怎麼沒和我提過……”
“都已經過去了,這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情,並不影響我們的未來。我認為沒有必要提,況且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梓鹿頭一回從秦禮初口裡聽到這樣的話。
她像是認識了一個全新的秦禮初,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秦禮初。
這樣的人也會有不知所措的一面。
原來,他也會有壓力,像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
她忽然覺得秦禮初和自己也是蠻像的。
這樣的共鳴讓她有了開口傾訴的慾望,她說道:“確實不大光彩,但是我明白。你知道嗎?我之前一直以為我失憶是因為車禍,撞到了腦袋,產生了淤血,淤血散不開才會失憶。可是後來我發現我失憶的原因更多的可能性是我想下意識地逃避,想忘記一切令我不開心的,只要我遺忘了,我就不會不高興……”
她又說:“我之前怨恨過你,覺得是你毀了我向往的愛情和婚姻。”
一頓,她又說道:“可是後來想想,讓我們婚姻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你有過錯,我也有……我太想要一段美好的婚姻和愛情去向我父母證明,他們根本不懂婚姻和愛情,也不懂得教育小孩,也因為缺愛,缺乏安全感,想要從你身上獲得我缺乏的東西。我愛的可能不是你,而是我想象中的你,也沒有真正瞭解過你,只是一味地從你身上索取我想要的東西。我索取失敗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我們的婚姻太沖動了,都沒有好好地瞭解過對方,婚後你忙工作,我也沒有和你好好地溝透過,造成了不少誤會……”
梓鹿說:“我有時候甚至在想,你如果婚後能多分我一部分的關注,切切實實的關注和在意,或者少工作一會兒,多陪我一會兒,我缺乏的安全感是不是就能擁有。”
秦禮初忽道:“真正的安全感都是自己給自己的,從別人身上得到的安全感不是長久之計。這是我從小就學會的事情。”
梓鹿愣住了。
她一直盼著從別人身上獲得安全感,從未想過自己給自己安全感。
秦禮初又說:“有些人的安全感從經濟上獲取,有些人的安全感從感情上獲取,也有些人的安全感從工作上獲取,經濟和工作上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