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良緣,那也無所謂。
祁域在南朝時身處高位,將他們眼中簡單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特別是在他們打起了清嫵的主意之後,他就覺得手癢。
等他藉助他們首領的力量找到月氏,再聯合北方遊牧與南朝剩餘兵馬一起,南北夾擊汴京,到時候他榮登寶殿,定要將這些還沒有開化的夷族收拾的服服帖帖。
祁域滿腹大志時,清嫵盯著他的背影,腦海裡卻想起了裴慕辭。
兩廂對比起來,裴慕辭的身板總是挺得筆直,倒比祁域的儀態好上許多。
也不知道剛剛那樣暗示下,他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再堅固的堡壘,內部攻陷的方式都是最省力的。
讓她呆在祁域身邊,摸清楚他想聯合的幾方,到時候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屈人之兵。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裴慕辭雖然看懂了她的意思,但是卻不想再經歷那樣漫長地等待了。
寒風瑟瑟, 車皮蓋上了一層長毛的絨毯,廂內特意放了份燃得正旺的爐炭。
顧寒江從外掀開車簾,歪著眼往裡面瞧。
還好, 車裡面兩人相處的還不錯,除了氣氛凝固到冰點以外, 其他的一切都還算和諧。
冷風灌入, 裴慕辭漠然提眸, “什麼事?”
顧寒江看著他清冽的臉色, 策馬靠近車廂,找準時機跨進來, “我跟了你這麼些年, 出生入死的次數數都數不清,你怎麼沒說把內力分給我一點。”
前些年他一直帶兵打仗,好幾次從鬼門關裡踏出來, 這人是連句好話都捨不得說的。
杜矜收起針, 默默無言的開始整理藥箱,好像就是個臨時請來治病的雲遊醫師。
顧寒江見他連藥都沒開出來一味,慌張道:“這地方找藥不容易, 但是我們還是可以想辦法熬藥的。”
其實他也是怕杜矜對裴慕辭心存芥蒂, 不肯盡全力醫治。
“不需要開藥。”杜矜搖頭,語氣倒沒有其他情緒。
顧寒江拍拍胸脯,懸著的心可算掉回去, “嚇我一跳,我以為他沒救了。”
杜矜本不想探討此事, 可又不願意違背行醫的初心, 沉吟片刻,道:“確實沒救了。”
裴慕辭中的毒過於複雜, 藥物或許可以暫時緩解痛苦,卻沒有辦法徹底壓制,更何況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再由這麼奔波折騰,尋常藥物根本不起作用,只能用針把毒逼到一處,再放血緩解症狀。
“從前你不是說可以用直系親屬換血嗎?怎麼會沒救了?”
杜矜不想搭理,把銀針挨個消毒擦淨,有條不紊的放進藥箱的針袋裡,刻意迴避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