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研究,嘰嘰喳喳嘰嘰喳喳,耳朵都能聽出老繭。一百年前,修真界還傳言說她死了。”
“然後我信了。”
留仙觀道人摸摸鬍鬚:“我記得她在符法一道極有天賦,當初與我同年拜入師門。我們參加秘境,她在看書;我們決鬥,她在看書;我們成了長老,她倒好,直接跑進藏書閣住下了,再沒出來過。”
“奇怪。”
江逢月聽過這位師姐的事蹟,微詫出聲:“姜師姐對百門大比應該毫無興趣,之前在飛舟上,也未曾見她身影。”
她開口的同時,謝尋非亦是冷聲:“我們在飛舟從未見過你。”
“我是聽說古戰場開啟,才特意趕來的。”
姜之瑤對他的態度並不在意,仍是笑嘻嘻:“古戰場千百年不開一回,那群老家——老前輩好不容易發了慈悲,自然要來做做研究。”
秦蘿聽得認真,一下子抓住重點:“研究?”
“對對對!”
姜之瑤眸色驟亮,朝著四周瞧了瞧:“你看,比如天邊飛的那隻魔鷲,看上去很可怕對不對?它是在濃郁魔氣裡生活太久,被魔潮同化,從普普通通一隻鳥,成長到了金丹修為。”
金丹修為。
秦蘿抬眸看向謝尋非,驚訝眨眨眼。
他沒說話,抿唇別開臉。
“還有下面的那棵枯樹。雖然站著一動不動,其實它也被魔氣同化了,一旦有人靠近,樹枝就會一擁而上,將他送進樹幹的空洞裡一口吞掉。”
姜之瑤繼續道:“除了這些,古戰場還留存有各式各樣的魔族陣法、邪道詭術,比如攝魂陣、七殺陣、奪魂術,倘若能尋到它們的蹤跡,定是大有裨益。”
這是秦蘿從未涉及的領域,小孩覺得有趣,毫不掩飾眼中興奮與崇拜:“好厲害!師伯加油!”
姜之瑤笑笑:“拾前人牙慧罷了。從祖師爺開始,我們這一脈就在鑽研陣法之道,只希望不要斷在我手上。”
古戰場封閉已久,她亦是頭一次來到此地,眼中現出孩子氣的好奇:“當年正邪大戰,無論正道修士還是魔域邪修,都拿出了看家本領。可惜魔氣太濃,尋常修士無法靠近,這麼多年過去,只有化神以上的修士能夠進來。”
秦蘿仰頭:“可我們不是化神呀?”
“都過去一千多年了。”
姜之瑤笑:“當年的人不知隕落多少,恩恩怨怨也無人再提,那些魔氣,是時候散掉了——想必過不了多久,這片土地便會向所有人開放吧。”
很遠很遠的一千多年。
這段時間太久,是七歲孩子的許多倍,秦蘿聽得懵懵懂懂,若有所思垂下眼睛,打量下面的景色。
曾經的河流湖泊乾涸成一片凹陷的土壤,有幾座房屋孤零零立在風沙裡頭。
這裡的一切都是靜謐,除了幾縷偶爾掠過的風,哪能瞧出千年前屍橫遍野、風沙肆虐的景象。
“那裡是曾經的舊城。”
姜之瑤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瞥見那片荒蕪廢墟,微微揚起唇角:“聽說這是人族的最後一道屏障,無數修士在此駐紮。想不想下去看看?”
秦蘿自是點頭。
這裡曾是人族的住所,如今卻成了魔物的聚集地。他們從天邊落地時,匆匆散開一團黑漆漆的霧,伴隨著幾道逃竄的影子。
姜之瑤耐心解釋:“那些是魔化的飛禽野獸,不用在意。”
她對古戰場期盼已久,如今終於踏足這片千年前的城池,激動得兩眼放光:“看見那邊的房子沒有?早就被淘汰的樣板,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
秦蘿原本對古戰場興趣泛泛,聽她這麼一說,忍不住四下張望起來。
風沙掩埋了不少地基,頹圮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