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給誰道歉。”
小廝後退一步:“我們城主府人多,別以為會怕你們這群傢伙!”
有人小聲提醒:“可是,公子也在他們之間。”
“怕他做什麼!”
小廝咬牙,這種話當然不可能當著人家面前來講,只能在他們一夥人之間傳音入密:“小姐和他誰更重要、誰才是將來御龍城的主人,你們還不知道嗎!他胳膊肘往外拐,城主知道了遲早生氣。”
謝尋非本就等得不耐煩,眼見這夥人氣勢愈發囂張,指尖稍稍一動,魔氣橫壓而下。
[這、這是!擂臺之外的雲衡,竟也發起了打鬥!]
旁白顯然一呆:[雲衡的靈力勢如破竹,瞬間擊潰層層屏障,然而他的修為被壓制在練氣,幾個小廝一併念訣,硬生生將它擋了下來!]
謝尋非冷聲:“道歉。”
“怎麼,我偏要說她不行!”
另一人心有餘悸,梗著脖子應聲:“小矮個子哪能比得上少城主玉樹臨風,我們少城主必是頭名!”
他話音未落,小廝之間有人默唸法訣,疾光如刃,在即將靠近的間隙被陸望一舉斬斷。
他們幾人扮演的都是普通男子,沒受過太多修行上的指導教誨。為了符合人物設定,天書特意把修為壓得很低,不過對上這群小廝,還是綽綽有餘。
[又是一陣疾風乍起,竟有劍光閃過,將這道突襲斬於半空!而那驅使劍光之人,竟是——]
旁白振聲:[人頭!]
陸望緊緊抿唇,腳下一晃,耳朵湧起洶湧紅潮。
最後那兩個字格外響亮,秘境之外,已有不少人朝著這邊投來視線。
水鏡前的秦樓看了看自己身前,很好,沒有茶水也沒有糕點,喉嚨裡亦是空無一物,他應該能保住一命。
[人頭威力十足,將小廝們齊齊震懾當場,此時一道人影掠過——赫然是皇甫公雞!]
臺上是秦蘿的單方面碾壓,臺下是轟轟烈烈的多人大混戰,旁白全然忘記本職工作,投入吃瓜看戲之中:[但見他指尖一動,順勢掐出個法訣,啄得——啊不打得對手抱頭鼠竄!]
救命啊。
雲衡哆哆嗦嗦喝了口茶,他能感覺到四周窸窸窣窣的交談聲驟然停下,原本駐足在其它水鏡前的修士,全都一股腦投來了目光。
而下一刻,偌大空間裡再度響起旁白愈發激動的陳詞。
[雲衡左臨公雞右靠人頭,形成三足鼎立之勢,陣仗非凡!]
[皇甫公雞身法輕捷,宛如野蜂飛舞,逐一竄過小廝之間,不愧是一行人中的超強戰力,來去無痕!]
[人頭跑過去。]
[人頭跑過來!]
[小廝在皇甫公雞的猛烈追啄下倉皇逃竄,氣急敗壞道:“雲衡,賤人!”]
……這都是些什麼詞啊!而且為什麼到頭來受傷的只有他一個,其他人的名字根本沒出鏡!!!
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漸趨驚恐,被不停叫到名字的食鐵獸沉沉低下腦袋,遮住通紅的臉。
擂臺之上的對決不知何時結束,秦蘿作為武試魁首,撐著腮幫子坐在擂臺邊緣,給身旁同樣看戲的聶扶荷遞了一塊小甜糕。
然後心情複雜地繼續圍觀。
離譜,簡直離譜。
秦樓從沒見過如此離譜的秘境試煉,沒眼看更沒耳聽,忽然聽見身旁的雲衡倒吸一口冷氣,循著這道聲音轉過頭去。
在雲衡身側,陡然多出了十幾張來自他人的傳訊符。
在食鐵獸渙散如破布娃娃的目光裡,秦樓垂眸下望。
四下寂靜如謎,唯有旁白的吶喊仍然慷慨激昂,少年一張張看下去,瞳孔逐漸開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