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於地的葉家兒郎背上,態度十分猖狂。又有一名小黃門拿著檄文唱唸,大意是葉全勇當年助前朝餘孽偷偷救走一名皇子送去給薛賊,以交換前朝皇室寶藏。而今那藏寶圖便在葉家人手裡,只要他們交出來便可免了死罪,不交就誅九族。又因鎮北侯助紂為孽,殘害百姓,已捋奪爵位貶為庶民,正關押在天牢中待審。
趙純熙認真聽完,不免眼前一黑,心裡瘋狂吶喊——外祖父,您果然是被自己的貪婪害死的,竟連前朝皇子也敢沾手!您做您的孽,為何還要拉我爹爹下水?葉家落得今日下場,當真一點兒也不冤枉!
查案
關素衣從未見過這等要錢不要命的玩意兒,明知那是前朝皇子,送去給薛家軍足夠他們以正統之名佔去中原半壁江山,竟就這麼答應了。難道葉家賺的錢還少嗎?他們的貪婪簡直永無止境!
索性那皇子養尊處優慣了,在前往蜀州的路上染了重病一命嗚呼,薛明瑞狹天子以令諸侯的計劃才沒成功,否則也不知如今替皇上賣命那些世家巨族會偏向誰,畢竟他們最看重血統和正統。
關素衣知道今天若不把藏寶圖找出來,此事絕無法善了,更何況這位帶隊的將領她認識,乃新近上任的中郎將周天,其兄長在韓城一戰中慘死,可說與趙陸離仇深似海,平生最大的心願就是手刃鎮北侯,只可惜上輩子未能實現,這輩子還需努力。
他是聖元帝手底下最得力的鷹犬之一,指哪兒打哪兒,絕不含糊,卻又與秦凌雲那等有底線的人不同,手段極其毒辣,為人乖戾無比。落在他手上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沒有 敗走
周天掂了掂銀鐲子,察覺分量不對,於是立即用匕首小心劃開外層,發現裡面果然中空,一張羊皮紙被捲成細細一條塞在內部,抽出後攤開,竟也是一張藏寶圖。兩張圖相互比對,重合部分高達十之八九,只目的地略一調換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哪一張是真,哪一張是假,周天短時間內難以分辨,但從宋氏絕望至極的表情和常理上推斷,後面這張顯然可信度更高。他只看出宋氏最為焦慮心虛,故大有問題,卻無論如何也搞不明白,這位關夫人究竟是怎麼知道她把圖紙藏在銀鐲子裡的。難道她會讀心術不成?
這樣想著,周天作揖道,“多謝夫人援手,然夫人是如何知曉的,還望不吝賜教。”
關素衣好為人師,但似周天這等殘忍無情,鷙狠狼戾之徒,她卻極其反感,因而冷冷回了一句“無可奉告”。
周天被她氣得鼻子都歪了,卻礙於皇命不敢造次,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森然笑道,“夫人不願告知也罷,然這趙府卻得借本將軍一用,以抵消趙家收容欽命要犯之罪。夫人若是不同意,本將軍這便入宮請了旨意再來。”
說這話時他心裡也在打鼓,只因換個人,皇上定不會在意主家的情緒,對方若是不願就安一個“意圖謀反”的罪名,拉出去滿門抄斬。但這關夫人可不是常人,她乃帝師和太常的掌上明珠,又有這等頂頂絕俗的品貌才情,皇上身為一個男人,哪有不著迷的道理,否則也不會單獨將他叫住,那般殷殷切切地叮囑勒令一番,顯是放在心尖子上的。
這邊廂,關素衣也知道茲事體大,略一思忖便有了決斷,“將軍是想放長線釣大魚?既與薛賊扯上了關係,我趙家也不敢阻撓,你們想暗中排布兵力可以,本夫人只一點要求,不得傷害我府上任何一人,包括下僕。”
被官兵很是折辱了一番的幾名僕婦身上裹著披風、布料等物,藏在明蘭身後哭泣,聞聽此言都用又後怕又感激的目光看著夫人。她們之中不乏幫著大小姐、大少爺與夫人作對的,還有幾個暗中給夫人使過絆子,這會兒皆恨不得時光倒轉,把那時候的自己狠狠抽一頓。夫人是個好人,頂頂好的好人。
周天冷道,“本將軍辦事還輪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