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及自己,畢竟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是如此。
可她顯然不知何為?“今時不同往日”,今晚的蕭祁頌,眼?裡?只看得?見他的兄長,心中?也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
殺了他。
於是在他收回目光再次舉起手時,邢遇瞬間便明瞭他接下來的動作,立即大喊一聲:“小心!”
而後手臂迅速穿過卜幼瑩腹前?,用力一提,身子向後轉了兩圈,及時帶她離開了蕭祁頌的攻擊範圍內。
而蕭祁頌的動作則不帶絲毫猶豫,繼續舉起匕首向前?方二人攻去。
卜幼瑩雙腳落地站穩,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她不敢相信,祁頌竟然連自己也不顧及了!他知不知道,若是邢遇未將?她及時拉開,自己便會?被他拖到地上?甚至手臂揮動間還會?傷到她?
祁頌怎麼會?變成這樣??!
巨大的震驚與失望頓時湧上心頭,包裹著她喘不過氣來。
是真的喘不過氣來,彷彿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喉頭,又好像有什麼液體從胃裡?反上喉間。
她捂著胸口作乾嘔模樣?,兩下之後,“噗”的一聲,鮮紅的血液登時從口中?噴薄而出,在空中?化為?一片扇形霧布,點點滴滴落了滿地。
“小姐!”邢遇驚叫一聲,立馬接住她如紙片般飄落的身軀。
正在打?鬥中?的三人也終於被轉移注意力,齊齊望向這邊。
“阿瑩!”兄弟二人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亦是同時奔向她。
未央則不用主子吩咐便立即道:“奴婢去找御醫!”說完便奔跑著離開了殿內。
未免兩人又爭執起來,在他們跨步而來的那一刻,邢遇便自己抱起昏迷過去的卜幼瑩,將?她輕放至床榻上。
蕭祁墨過來擦去她下頜沾上的血珠,目光擔憂地落在她臉上。
而蕭祁頌則在看見她蒼白臉色的剎那,倏地攥住他衣襟,質問道:“你?不是告訴我她病情穩定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對方垂眸,冷眼?睨著他:“母后那裡?,你?難道沒?去看過嗎?”
他眉心一跳:“你?什麼意思??”
“你?若是去看過,便應當知道這傳染病根本不可能病情穩定,不過是她為?了不讓你?擔心,才勉強裝作一切都?好罷了。”
話落,攥著他衣襟的手倏忽鬆了力道。
蕭祁頌眸光微動,像是被戳中?什麼似的,一抹心虛與愧意悄無聲息地浮上眸底。
他承認,賜婚聖旨是他的心結。
自那之後,他便對父母一直心存芥蒂,尤其是母親。
在他過往的歲月中?,只有母親是最疼愛自己的,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應該站在自己這邊,所以那日聖旨一下,他最感到失望的不是父親,而是母親。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從昨夜回宮到現在,他都?不曾問過一句父親母親的近況。
重明宮裡?管事的小太監昨夜似乎是想對他說來著,不過他趕了太久的路,實在疲累,便打?斷他直接睡下了。
現下想來,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不孝子孫。
看著逐漸冷靜下來的對方,蕭祁墨閉了閉眸。
他其實也冷靜不到哪兒去,今日做這些無非是因為?妒意太強烈,才導致自己失去了部分理智。
不過現下經阿瑩這一吐血,自己也冷靜下來不少,深知他們此刻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應當先團結起來度過這次難關才是。
於是他再次睜眸,眼?裡?已恢復往常的從容淡定,啟了啟唇:“此病來勢洶洶,你?若是真想阿瑩好起來,還是暫時收收你?的怒氣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對付傳染病,否則此病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