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了。
蕭元宗見她理解,便繼續道?:“可是你父親他說,他這輩子行軍打仗從未出過差錯,更?是從未做過錯誤的決策,唯獨在?自己女兒的婚事上,他做錯了。”
話音落地,卜幼瑩倏忽鼻頭一酸,眼?尾不自覺泛起一抹微紅。
蕭元宗接著?說:“我那時並不明?白,他為何將你們的婚事稱之為錯誤,畢竟那是當初我和他一起定下的。不過他當時剛經歷過你病重一事,我非常體會他做父親的心情,又考慮到這是他告老還鄉前唯一的請求,便答應了他,寫下了那封手諭。”
說到此處,他垂首再嘆一聲,眼?中是萬般無奈:“可如今,我卻明?白了他所說的‘錯誤’為何意。我與?你湯伯母當初定下你們的婚事,更?多的是考慮兩?家的情誼,想著?讓你做太子妃,將來做皇后,才算對得起你父母對我們家的恩情,卻從未問過你心中想嫁的是誰,更?是從未關心過頌兒與?你之間?的關係,這點是我們做長輩的不對。”
卜幼瑩一驚,連忙回道?:“陛下折煞幼瑩了”
話未說完,蕭元宗忽然抬手攔住她的話頭,接著?開口:“錯了就是錯了,沒什麼不好認的。瑩兒,我給你那封手諭雖被燒燬,但仍然有效,你若是想使用它,我翌日便會頒佈一道?新的聖旨,昭告天下婚事作廢。所以這次我找你過來,便是想問問你的決定,你還願意嫁給墨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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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幼瑩回到東宮時,蕭祁墨正坐在?院子裡看?書。
金色的光斑透過枝葉灑在?他寬厚的肩上,蒼白的肌膚在?陽光照耀下終於泛起血色。他微微垂首,目光落在?那一行行墨字之間?,安靜得像一尊精美玉雕。
她放輕腳步走過去,在?即將靠近他背後時,溫和的聲音倏然響起:“回來啦。”
卜幼瑩頓時耷拉下腦袋:“你怎麼看?書還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她邊說著?,邊搬來一把高凳坐在?他身旁。
蕭祁墨淺淺笑著?,牽過她的手,柔聲回道?:“不是我耳聽八方,是你想捉弄我的心思太明?顯了。”
“我才沒想捉弄你呢,我就是想嚇嚇你。”她俯身趴在?他腿上。
脊柱的傷好後,他的雙腿也逐漸有了知覺,雖然現在?還不能立刻站起來,但他能感覺到這雙腿逐漸在?康復。
御醫也說再過一段時日,他便可以開始訓練行走了。
蕭祁墨抬手,輕柔緩慢地撫摸著?她的發,淡淡問道?:“父皇找你過去,是為了我們的婚事吧?”
掌下的身體一滯,她緩緩起身,眸中有幾分詫異:“你怎麼知道??”
明?明?蕭元宗召她時是避開了他們二人?的,祁頌都?不知道?,他又是如何知曉的?
“不難猜。”他說,“我們三人?之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父皇總是要出面做個了結的。他不是個會為難別人?的人?,所以他肯定會召你過去,問你還願不願意繼續這門婚事。”
全部被猜中的卜幼瑩微張著?唇,無比驚訝地看?著?他:“你若是不當太子而是去當神?運算元,那肯定賺翻了。”
蕭祁墨被逗笑了聲:“看?你這表情,我這神?運算元應當是猜得沒錯了,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雖然語氣?平淡,但他眼?底的忐忑卻不加掩飾。
他很?想知道?答案,卻又怕知道?答案,不過這般心情比剛甦醒時要好多了,至少現在?的他,已經可以坦然接受她任何一種答案。
卜幼瑩微微垂眸,沉默片刻後,朱唇輕啟:“陛下問我,還願不願意嫁給你,他說若是我不願,明?日便可昭告天下婚事作廢,我想了想,說”
她抬眸,望著?他揚了揚唇:“我願意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