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埋在水下,直到熱氣?完全將?她包裹,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都說了些什麼話。
內疚感衝擊著心臟,說謊掩飾的感覺太難受,更何況蕭祁墨即使知?道自?己遇見了祁頌,也對?自?己並無一絲懷疑。
這樣一想她便越發愧疚了。
雙眼一閉,欲哭無淚,後悔也不是,不後悔也不是。乾脆整個人沉進水裡,懶得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半個時辰後,她終於洗完出去。
蕭祁墨已經準備好了口脂和消減淤青的藥,以及手中一碗熱騰騰的去火湯藥。
卜幼瑩方一坐過去,便聞到了濃濃的中藥味,立刻捏緊了鼻子:“這個藥好難聞,我可不可以不喝呀?”
“不可以。”他柔聲細語地拒絕了她,“良藥苦口,御醫說這個藥去火快,只喝兩天便可完全消下火氣?,乖,忍一忍。”
他舀了一勺,吹溫了遞過去。
可湯匙遞到面前,她又身子後仰,渾身上下寫滿了拒絕:“我上火沒那麼嚴重,應該不用喝藥吧。”
“生?病的事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喝了總歸是沒有壞處的”他放下藥碗,淺笑而視,“除非你沒有上火,那就不用喝了。”
“”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好吧,我喝就是了”她喪著臉,鼓起勇氣?端起藥碗,作好心理準備後心一橫眼一閉,便咕嚕咕嚕灌了進去。
好苦。
比蛇膽還苦。
說謊真遭罪啊。
她的五官不受控制地皺成了一團,一放下藥碗便忍不住吐出舌頭,感覺自?己的味蕾上全是苦味。
忽然,一顆蜜餞喂入了口中。
她的樣子實在有些可愛,蕭祁墨忍俊不禁,聲音也輕快不少:“吃這個祛祛苦味。”
“你還笑我。”她輕哼一聲,撅起唇不看他,“你自?己嚐嚐這藥有多苦,我從小?到大?最怕喝藥了。”
“不喝藥病怎麼會好?”他邊說著,邊用木片沾取了消淤的藥,而後捲起她的袖子,輕輕塗在上臂淤青處。
高氏昨日雖然打?得很用力,但淤青並不嚴重,只有一片淡淡的青黃,不過戳一戳還是會疼的。
他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她,視線仔仔細細地盯著自?己的手,嘴上時不時吹一吹。
卜幼瑩看他僅是塗個藥都這般認真,原本?已經按捺下去的愧疚感又開始作祟。
仔細想想,自?從那日自?己同?他攤開說明以後,他在尊重自?己一事上的確有所改變,至少從自?作主張變成了會詢問她的意見。
若是沒有今日,自?己一定會嘗試與他相處。
甚至時間?再久一點,等她做好進一步的準備,可能也願意喜歡他一些。
但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她也沒料到今日會得知?祁頌要爭儲一事,屆時要麼他死,要麼祁頌死。
既然如此,她便不可能再像之前答應好的那樣,嘗試與他相處,並在登記後與他做尋常夫妻。
想到此處,她心裡便愈發愧疚,驀地握住他正在塗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