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春雪一張臉霎時蒼白如紙,彷彿被抽走?渾身血液似的,無力?地坐了下去。
見她已下決策,一旁的蕭祁墨便喚來侍衛,欲將春雪拖出去。
可侍衛的到來似乎驚醒了她,恍如被逼至死路的兔子,一抹狠意自猩紅的眼底一閃而過。
她突然?拽住蕭祁墨的袍角,一副同歸於盡的眼神盯著他,高喊道:“太子殿下!小姐一直以來從未與二殿下斷過聯絡!”
卜幼瑩心臟猛地一沉,當即轉身,目眥盡裂地看向她。
春雪還未說完:“從遊湖之日起,小姐便時常與二殿下私下見面!甚至昨日宴會他們也在?一起!您若是敢將奴婢送回?相府,奴婢便將這些一併告知老爺夫人!”
“你!”她氣得心臟驟然?一股鈍痛,像被猛錘了一拳似的,身子差點就倒了下去。
還好蕭祁墨及時接住了她,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隨後,一道暗藏著殺意的眼神,緩緩落在?春雪身上。
他不疾不徐道:“你方才?所說,可都是真的?”
聽他如此詢問春雪,卜幼瑩心中不免緊張不安、心跳加速。
他雖然?知曉自己昨日見過祁頌,可他並不知曉自己與祁頌都商量了些什麼,更不知曉自己是從何?時開始與祁頌有聯絡的,又有過幾次聯絡。
她不敢想?象,若是這些都讓他知曉,他會不會察覺祁頌最?近所為是在?爭儲,而不是單純與他作對?
那?他又會不會察覺,祁頌爭儲的真正目的,以及
自己擅自決定與他做回?朋友。
若是真讓他猜到這些,那?祁頌的處境便危險至極了。
一想?到此,她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根本不敢抬眸去看身旁人的眼睛。
跪在?地上的春雪自然?知道她是緊張的,她瞥了主?子一眼,本著即便被打死在?此,也不願回?相府看見夫人失望的心情?,緩緩舉起了右手三指。
“奴婢願以性命發誓,方才?奴婢所言皆千真萬確,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盤問遊湖那?日駕駛馬車的車伕,他當初被二殿下用錢收買才?未說出此事?。不過既是用錢,想?必不會有多忠誠,殿下一問便知。”
她信誓旦旦的模樣?讓卜幼瑩一時間心如死灰,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貼身婢女,竟一朝變臉,如此背刺自己!
換作誰都難以接受。
可眼下她的心情?更加複雜,春雪說完,她幾乎屏息凝神地等待著身旁人的回?應。
少頃,蕭祁墨淺淺勾唇,慢條斯理地道:“不錯,的確是個忠心的僕人,那?便將你留在?東宮吧。”
話?落,有人鬆了口氣,笑了出來;有人卻恍若墜入了深淵。
卜幼瑩已經?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木木地望著某處空氣,腦子裡空白一片,彷彿被抽走?了三魂七魄。
可下一刻,一隻溫暖的手卻將她雙眼捂住。
沉重的腳步聲在?她耳邊響起,像是誰走?了幾步,接著又聽見一聲來不及喊出來的“唔”,再然?後,便什麼聲音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