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間便只剩下長?久的恨意,不是嗎?
可眼前?之人只是輕笑了聲:“你若是打算用恨意與我度日,就不會回來了。”
她眉間一跳,被戳中似的,下意識說了句“什?麼?”。
“阿瑩,你心裡很清楚,我們之間的婚事並非是我一手促成。我父母和你父母才是關鍵,這其中沒有一個人贊成你與祁頌在一起,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即使那日我拒絕了父皇,來日他?也依然會找其他?理由為我們賜婚。你正是清楚這一點,才明?白局面不可破,唯有你嫁給我。所?以”
唇角微曲,他?滿意地笑了笑:“我今日才能看見你,不是嗎?”
一番話落,卜幼瑩掩在寬大袖口中的手,止不住微微顫抖。
雖然很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
祁頌看不清,但她看得清。
這場婚事裡最關鍵的不是蕭祁墨,她無法?違抗的也不是蕭祁墨。
而是與她血肉相連的父母、是睥睨眾生的巍巍皇權、是無法?割捨便只能選擇服從的親情。
這世間絕大部分的人,都會在其中一條倒下,她也不例外。
半晌,她閉上雙眸,喉間吞嚥一口復又?睜開。
似乎決定了什?麼?,看向他?的眼神裡再無方才的倔強。
“你說得沒錯,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嫁給你這一條路。如你所?說,我兩次從他?身邊離開,不是來與你怨恨度日的。我方才已與他?已經徹底分手,今後我也不會再和他?有什?麼?,只是”
她頓了頓,後面的話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只是你想讓我今後不再為難祁頌,是嗎?”他?輕而易舉便看穿她所?想,替她說了出來。
卜幼瑩低垂著眸,點了點頭:“嗯,還有我不可能這麼?快就忘了他?,我心裡,也許永遠都會有他?。這一點,我需要提前?跟你說清楚。”
話落,蕭祁墨彎下眉眼,眸子裡的寒冰頓時融化成水,柔聲道?:“放心,今後無論他?做什?麼?,只要不過分,我都會視而不見。至於你心裡有沒有他?,我說過,我不介意,就像”
他?伸手抬起她下頜,另一手稍稍拉下她的衣襟,豔麗的喜服下,紅痕惹眼。
在她驚恐的眼神中,他?直視著她,唇角微勾:“我也不介意你身上的痕跡。”
新婚夜穿著嫁給他的喜服, 卻和別人洞房花燭,此事被?他?當面拆穿,難免會?感到一絲羞窘。
卜幼瑩偏過頭, 面容發燙, 伸手將衣襟扯回了原位:“我既然回來了, 便已表明我的?意?思, 以後不會再有這些。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我說到便會?做到。”
蕭祁墨嗯了聲, 撫過她的臉與之對視。
神情和煦, 嗓音輕柔:“你說了,我便信。不?過聖旨已下,結局定然無法改變,因此父皇特地讓你居住在東宮, 與我相處看看, 你介意?嗎?”
“不?介意?, 隨你們吧。”
住在何處她確實不?介意?, 況且此事是陛下皇后吩咐的?, 她介意?也沒?有用。
“嗯, 那就好。”
他?說道:“聽春雪說你今日還沒?吃過東西, 我便讓廚房準備了些吃食,吃完了再去?沐浴吧。”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她確實感覺有些餓了,於是蕭祁墨便讓人把吃食端了上來。
食物的?香氣一鑽進嗅覺, 飢餓感便越發重了,但因時辰已晚, 不?好多食,她便只吃了一碟桂花軟糕。
蕭祁墨坐在一旁,握拳撐臉,淺淺笑著?看她小口小口地將軟糕喂入口中?,像只小兔子一樣。
這般場景他?曾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