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賊似的從懷裡拿出一塊明黃色的方布。
“爹爹,這……她睜大?眼眸,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物什?是自己猜想的那個。
卜世邕點點頭:“嗯,這是陛下親筆寫?下的手?諭。”
卜幼瑩倏地抬眸。
他接著道:“你病重?那幾日,爹爹……很後悔。故此次告老還?鄉之前,特地去了一趟勤政殿,以?畢生功勞向陛下求了這封手?諭。不知?……可否彌補你一些。”
聞言,她將那封手?諭展開,一字一句地心中?默唸。短短兩行?字,卻?猶如平地驚雷般讓她震驚不已。
陛下竟然……允許自己拒絕成婚。
那封手諭一直被卜幼瑩妥帖地收在袖袋裡, 她並未告訴蕭祁墨手?諭一事,因為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可能是怕他胡思亂想吧, 到時若做出什麼傷害祁頌的事就不好了。
不過這封手?諭她並不打算用, 至少此時此刻她心裡是如此想的。
自己如今與祁墨也算是互通心意了, 她喜歡上一個人便很難再放棄, 就像自己對祁頌一樣,到現在也依舊喜歡著他。
所以今後應當用不著這手諭了, 等回到東宮還是將它藏在箱底吧, 過幾?日?可能連她自己也忘了。
如此想著, 她與蕭祁墨便坐上了回東宮的馬車。
今日?母親臨別前?交代的事情她一直放在心?裡,於是自己與邢遇回到寢殿後,她並未著急進門,只是屏退了守在門前?的未央, 令她帶著庭院裡的一眾宮人一同?退下。
院子裡突然空落落的, 只剩他們二人站在簷下。
邢遇立在她面前?, 等著她發話。
而?她只是提起裙襬, 順勢坐在了走廊邊緣, 兩隻小腿晃晃悠悠。
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坐呀。”
話落, 他一言不發的轉身屈膝, 坐了下去,兩隻腿輕鬆踩在石板上。
很久以?前?在濠州時,他們也經常這樣坐在簷下。
卜幼瑩沒什麼大?家小姐的架子,相反,她很隨和, 隨和到在父母看不見?的地方時,她總是這樣不顧儀態與禮數, 大?大?咧咧地行事。
只是自從入京以?後,她便再未如此過了,因此方才看見?她這般,他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吧。
正想著,卜幼瑩果然開了口:“邢遇,上次我生病之時,公主不是來找你玩麼,玩的如何呀?”
他只思考了一瞬,便果斷回道:“不如何。”
“不如何是如何?”她不大?明白他的意思,“那你對公主印象如何?芸沐是個天真的孩子,她很喜歡你,你感受得?出來吧?”
邢遇略微偏過臉去,語氣?中有一分刻意壓制過的不耐:“我不在意,也與我無關。”
他說話一直都?是如此,冷冷淡淡的,對什麼都?不關心?,卜幼瑩已經習慣了。
於是抿抿唇,繼續溫聲?道:“這怎麼能與你無關呢,芸沐若當真想要你做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