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中散發而來。
忽地,她不知想到什麼,垂眸莞爾一笑。
清朗的聲音響起:“怎麼了?”
她搖頭,望向蕭祁墨:“沒什麼,只是想起當日我進宮,便是你來接的我。如今我要走了,也是你送的我。祁墨哥哥何時做起接送的活兒了?”
聽完,他也跟著笑了笑:“不是做起接送的活兒,是隻接送你。”
卜幼瑩的笑意在臉上滯了一瞬。
但很快又聽他補充了句:“這是我應該做的。”
雖是客套話,卻讓她暗暗鬆了口氣。
客套好,有了客套就有了距離,不至於讓她不自在。
隨後氣氛再次回到靜謐之中。
馬車在主街上行駛著,周圍時不時傳來攤販的吆喝聲,卜幼瑩湧起一股久違的熟悉感。
雖然進宮不過短短七八日,但她卻感覺已經過去了好久,許是這期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現在猛然一回家,倒讓她生出不真實的感受來。
又過了兩刻鐘,馬車終於到達了相府門前。
蕭祁墨說他還有公事要處理,便不陪同她進去了,讓她給卜相和高氏帶一聲好。
卜幼瑩點點頭,應下後便起身下了車。只是正往前邁了兩步時,身後之人又倏然叫住了她。
“阿瑩。”
她回頭:“嗯?”
只見蕭祁墨抬起車簾,衝她彎了彎眉眼,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我等你……下次宮裡見。”
她以為他指的是自己與蕭祁頌成婚那日,便回以笑容,道了聲“好”。
他目送著少女歡快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裡,目光在她最後轉身的地方停留了良久,久到身旁的宮人喚了聲,這才放下車簾,令馬車行駛。
……
回到家中的卜幼瑩格外興奮,用晚膳時喋喋不休的同父母講了許多在宮裡的事。
卜世邕是個寡言的人,他對女兒說的這些一貫是反應平平。倒是高氏,笑眯眯地聽她說著話,時不時給予她一些回應。
用完晚膳,她便拉著母親的手,撒著嬌說今晚要與她一起睡。
高氏自然樂意,於是各自洗漱過後,兩人便躺在卜幼瑩的床榻上,說著母女兩之間的悄悄話。
而與此同時的重明宮內。
隨著宮人來報,門口的禁衛們紛紛讓開一條路,一位雍容華貴、舉止典雅、可神情卻有幾分憂傷的女人踏進了殿內。
蕭祁頌也迎來了他的母親。
此時已值亥時,月涼如水,合該是母親歇息的時辰才對,怎的卻到他宮裡來了?
蕭祁頌愣了一愣,旋即迎上前去,攙著她笑道:“阿孃這是心疼爹軟禁我,特意看我來了?”
湯後淺淺笑著,走到前方入座:“你啊,也別怪你父親這樣做。這件事確實是你不對,墨兒怎麼說都是你的親哥哥,你怎麼能動手打他呢?”
“阿孃,我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別說了。”他親自給湯後沏了一杯茶。
接著坐在她身旁,問道:“您今日過來只是看看我嗎?可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往日裡母親歇得早,極少在這個時辰還醒著,更別說外出走動了,因而他料定母親定是有事同他說。
可湯後只是看著他,唇邊噙著慈愛的笑意,說:“無事,只是想來看看我兒子罷了。”
說完,又抬起手,順著他的墨髮輕輕撫摸,感嘆著:“我兒真是長大了,生得這般好,我這個做母親的,心裡欣慰啊”
一絲不解漫入他眸中。
母親今日好像有些憂傷,雖是笑著,可眼裡卻並無笑意。
他將母親的手握進掌心,柔聲問道:“阿孃,可是發生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