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世家跟著響應,止戈被殺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世家權貴是帝王制度的根基。
政策只有依附在制度上才能由後續成果評判對錯,這也便是《琉璃玉骨》中,琉璃為什麼在這麼多蠻夷強國之中搖擺不定,艱難探索救國之路的原因。
不是好的政策就適合當下的時代,在這時來個打土豪,分田地無異於自取滅亡。
他真的不想上去當昏君或者當王莽 聖旨
皇帝真不愧是三十年如一日全年無休資深零零七踐行者,睜開眼的拿來,竟然是想要繼續工作。
張御醫心緒從剛才那驚險中終於平定不少,不贊同的勸道,陛下,過勞傷身,尤其您這才剛醒,病情尚未見起色,怎能耗費心神!陛下,不宜如此啊!
宜也是宜,不宜也是宜,安是朕能選的?
皇帝咳嗽兩聲,卻是嘆氣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蕭國土地上養活的都是朕的子民,長安城下安居樂業,滄州邊民卻水深火熱終日惶惶。朕非聖人,治國一事無法一視同仁,總是京城富饒而偏遠貧瘠也,然則瘟疫一事實屬無妄之災,威勢卻能叫一城空人一國亡!
朕心中實在悲憤難抑,張愛卿,皇帝垂目語氣愴然道,瘟疫一日未平,你叫朕如何,如何敢懈怠安心啊?
皇帝的話叫殿內安靜了許久,久久不曾有人言語。
周承弋經歷過疫情,明白這種看著人命被奪走的深深無力感,他同時也深刻共情滄州邊民處於疫情中心的那種惶然。
正是因為感同身受,他此時才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
張御醫也是眼眶溼潤,顫抖的手緊緊抓著袖子一角。
北胡瘟疫染邊的訊息被死死封鎖在聽政殿內,但太醫院特殊,卻是都已有耳聞,張御醫自然也是知道的。
殿下要招御醫組建援邊團隊時,張御醫和太醫院另一位古稀之年的鎮院之寶沈太醫的孫子,順利加入團隊,尤其是段知章更是成為了負責人。
張御醫和一眾老年御醫不服申辯,周承弋卻道,醫者仁心,您等所想孤都知道,只是路途遙遠艱難,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趕赴滄州,您幾位的身體是絕對吃不消的。本來人手便是不夠用的,莫非還要勻出一部分用以照顧同去的大夫嗎?
孤所選之人,除去醫術精湛外,身體也絕對要健康,首先要求便不能在路上生病耽擱時間將救災的藥物浪費。您且瞧瞧,這裡可有一個超過五十歲的?
放眼望去,年紀最大的竟然就是剛不過四十歲出頭的段知章,而年紀最小的沈崇方才三十餘。
周承弋當然知道大夫的資歷很重要,尤其是中醫越老越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