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也是忙的暈頭轉向,聽到來了救援,有不少支撐到現在的倖存者暈了過去,出現休克症狀的並不少。
我,沒事裴明擺了擺手,正要說什麼,一抬頭卻瞧見周承弋一雙血手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著血。
他瞳孔差點散大,嚇得直接厥過去,殿下,你受傷了?軍醫!軍醫!
周承弋著實有些尷尬,就剛才射箭的時候,右手手腕突然刺疼不小心被颳了一下,還好弓拉的足夠滿,力氣足夠大,不然那一箭真是白射了。
不管是周承弋本人還是原主,都是有玩過射箭的。
原主是因為皇子身份,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都是必學的,更別說鍾離越可是特意教過外甥一段時間的武功;周承弋則是以前為了寫文玩過一段時間蒐集資料,後來開坑後就沒玩了,但他記憶向來不錯,學過的東西並沒有忘。
剛才也是手腕不爭氣,突然泛起刺疼來,強忍著才沒有發抖,要不然那一箭會直接射穿布日固德的頭,再不濟也是喉嚨。
您,您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說!那麼冷靜守了好幾天城的裴明竟然急了。
周承弋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這不是什麼重要的傷,把血止住就好了,其他戰士更需要大夫和藥。
裴明說不出話來了,只捂著血氣上湧暈沉沉的頭。。
軍醫聽說太子受傷自然很快就上來了,給周承弋處理傷口,因為沒有條件,處理消毒都是直接拿的燒酒。
殿下,有些疼,忍著些。軍醫還提醒了一句,甚至猶豫要不要叫人把殿下摁住。
周承弋: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你直接倒吧,趕緊止了血下去。
他話音未落,軍醫已經眼疾手快澆了上去,周承弋強忍著沒有叫出聲,臉色控制不住的扭曲了一下,一直到被塗了藥綁上布帶都沒緩過勁來。
不過是剜了一小塊肉,還沒有到行動不便的地步,周承弋卻被當作珍稀動物一般,不叫他碰這個不叫他碰那個。
清掃戰場沒他的份,只能在旁邊看著,不過也只看了一會,他就受不了的轉身走了。
如果說剛入汝川城看著被炮火轟炸之後的蒼夷之地,覺得受到了衝擊,那麼在他們開始從城牆上去摳那些屍體的時候,便讓人深刻的意識到,這是場多麼慘烈而殘忍的戰爭。
是的沒錯,用的是摳這個詞,半點都不誇張。
那些在戰爭之時沒有掉過辦滴眼淚的漢子,卻在清掃屍首之時,忍不住嗚咽嚎啕。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裴明紅著眼睛拍了拍最近之人的肩膀。
那人狠狠點了點頭,眼淚卻根本止不住的往下淌。
有人勸裴明和那些倖存者去休息,他們卻是硬生生的撐到把整個汝川的屍首都收撿好,又將其拼湊完畢,才直接癱倒在地,貼著那些戰士沉沉睡去。
裴明也堅持不住的往下倒,一直默默關注著他的裴炚猛地衝過來將他扶住。
明明就不行,非要逞強,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毛病。裴炚吸了吸鼻子,輕鬆的架著人往休息的地方走。
那是一些相對完好的房屋,為了避免晚上出現什麼狀況,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還搭了行軍帳。
裴炚將人送到分配好的房間,好好安置在床上,正準備走,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一句,祭川,你恨我嗎?
祭川是裴炚的字,因為這個字背後蘊含的意義十分沉重,所以平常並沒有什麼人喊,都是叫他的全名,可以說打破了字貴於名的慣例。
裴炚頓了頓,轉過頭來靠在門框上,好笑的看著床上躺著睜眼看房梁的裴明,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原來又是騙我的?
裴明偏頭看向他,聲音沉悶,沒有騙你,剛才確實睡了一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