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來。
符謙眉梢一挑,你那日同那位說了什麼?竟讓他寫出這種文章來。
我什麼也沒說。房觀彥示意對面的位置,倒了一杯茶推過去,卻往自己的杯中到了白水,玉白的手指端起茶盞一口飲罷道,先生問我如何評價餘幼卿,我道她過剛易折,如此而已。
符謙卻看透了他,你這過剛易折,到底說的是餘幼卿,還是說的止戈先生?
房觀彥不答,兩人心知肚明。
符謙將《女尊之國》的稿件遞交過去,你且看看吧,這文一經發表,整個長安城都要震動一番。
房觀彥細細觀之。
說實話,這並不是止戈常用的文風,整個《狐夢》四卷文中,雖然題材風格各有不同,卻同樣有著相似點,那便是行文上透露出的溫和,即使是偷生卷大量的懸疑場面,也並未能折損。
盜夢卷的悲劇之所以讓人深刻,便是因為他用著十分溫柔的筆觸,寫出了反差極大的劇情。
然而此新文的整體文風,悲鬱中透著淒冷,零碎的沒有因果的故事拼湊在一起,最後結尾用了一個又字,將整體氛圍徑直推向高峰,給人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像是陷進了一灘掙扎不出來的爛泥裡,又像是髒汙的水盡數潑在乾淨的白衣裳上。
弔詭。
房觀彥從未想過,自己會將用來形容餘映文風的詞,有朝一日會用在了止戈先生身上。
可除了這個他竟一時想不出更好的形容。
止戈先生的弔詭和餘幼卿的弔詭很不同。
後者擅長寫意,像一副森森畫卷,從字詞上就透著乖戾鬼氣的韻味;前者卻平鋪直敘,不曾特意在遣詞造句上下功夫,乍一看不覺如何,細思卻不禁汗毛倒豎。
符謙嘆道,止戈先生可當真會叫我為難。
莫非你不刊登?房觀彥當即便拆臺,既如此,我想《長安朝報》那裡應當會欣然笑納。
我又沒說不登!符謙想將稿件拿回來,卻連邊都沒摸到,頗為無語的看著好友,我不僅登,我還要插隊加急登!
房觀彥看著他,據我所知,你新一期都刊好了吧?
現在《長安》可不是當初的一萬五千的分量了,早便直奔五萬而去,不過不是隻在長安城發行。
蕭國並不止符謙一個商人,自然有嗅覺敏銳的同行,長安城內雖然已經被符謙佔領,但隔壁臨近的兩城卻是沒有的。符謙素來知進退,深知天下的錢不可能進他一個人的口袋,萬事留一線,何必將人逼急呢。
遂與數個商人達成進貨和代理售賣兩項合作。
有能力野心大的便直接以半價從他這進貨,盈虧自負;有資金不那麼充足,又或者還處在觀望中的,便以代理售賣的形式從書坊拿貨,賣出去了七三分,書坊拿大頭,賣不出去也是書坊負全責。
前者終究是少數,更多的是後者。自然也有人覺得符謙這個決定過於大膽,代理商可是一分錢沒花,賣不出去書坊兜底,天下竟然有這種好事?
你也不怕他們捲款跑了?裴炚一開始聽說的時候,看符謙像是看一個大傻子。
符謙卻直搖頭,非也非也,看似是我吃虧,實則是我就坐在這不費任何功夫,白得兩成利潤。
他就出個印刷費,然後別人甘願跑腿賣力,錢平了工本費,確實算是白賺兩成。那些人跑腿是為了自己,三成利潤那可是零成本,完全血賺。
這便是雙贏策略。
而且符謙根本不怕這些人捲款跑了,這麼大的利潤和回報,哪個人捨得幹一票就走呢?
大不了多請些工人,這兩日加急趕出來便是。符謙對於花錢僱人這方面十分有心得體會。
說完自己的安排,符謙又說起另一件事,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