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從兩翼悄無聲息逼近的敵人,卻像冬眠的蛇,連續兩日未曾動彈分毫。
這樣的沉寂,在陳浩那歷經無數戰火洗禮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他眉頭緊鎖,目光如炬,穿透了地圖上的每一寸土地,回憶起與日軍無數次交鋒的點滴。“小鬼子若真轉了性子,那倒真是天下奇聞了。”他自言自語,聲音低沉卻堅定,“他們就像沙漠中的蠍子,受了傷也要找個機會狠狠扎你一下,怎麼可能輕易善罷甘休?”
陳浩的話如同一把鑰匙,開啟了龍文章心中的疑惑之門。“團座言之有理,”龍文章點頭贊同,眼神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不說別的,就滇緬公路這條生命線,日軍怎麼可能輕易放手?那可是他們南下擴張的咽喉要道。”
滇緬公路,一條蜿蜒在緬甸大地上的巨龍,從南到北,串起了無數的繁華與夢想。曼德勒,這座位於巨龍脊背上的明珠,金礦機場則不偏不倚地坐落於它的北部邊緣。川軍團,就像是英勇的獵人,在這巨龍腰間設下了致命的陷阱,讓北上的日軍物資供應線幾乎癱瘓,南下的掠奪之財也無法暢通無阻。
“這就像是給一個人做了心臟搭橋手術,卻突然在關鍵血管處放了個夾子,”龍文章形象地比喻道,“時間一長,任誰都難以承受。”
然而,日軍的行為卻如同迷霧中的幽靈,既不出擊,也不撤退,讓人捉摸不透。金礦機場四周,日軍勢力如蜘蛛網般密佈,隨時可以將川軍團包餃子。即便是採用圍三缺一的戰術,左右兩翼的日軍也應當有所行動,形成鉗制之勢。
“要是我們有一雙眼睛,能穿透南面的濃霧,看清敵人的真面目就好了。”龍文章輕輕嘆息,言語中滿是對未知敵人的憂慮。
提到南面,陳浩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咒罵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憤怒。“那些小鬼子,簡直是瘋了!為了對付我一架小小的直升機,居然佈置了那麼多的防空炮,簡直是把我看成了空中巨獸!”他回想起那次偵查任務,直升機剛掠過南面的天際,就被突如其來的防空炮火織成的火網所包圍,那種生死一線的緊迫感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
這一刻,作戰室內,每個人心中都燃燒著不滅的戰火,他們知道,真正的較量,或許就在下一個黎明到來之際。 在一瞬間,陳浩彷彿被置身於一場絢爛而致命的煙火表演中,四周不是五彩斑斕的光芒,而是炸開的炮彈碎片如同鋒利的彗星,劃破機艙內的每一寸空氣,連直升機堅固的金屬外殼都在這些暴力美學的傑作下顫抖,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傷痕。幸運的是,那轟鳴的心臟——發動機,以及揮舞著巨翼的螺旋槳,竟奇蹟般地毫髮無損,繼續在千米高空咆哮,彷彿是對死神的無聲嘲笑。
陳浩的手指在控制桿上跳躍,幾乎是本能地按下了一系列按鈕,火箭彈如同憤怒的火蛇,不顧一切地噴射而出,劃出一道道絢爛的軌跡,隨後是急促的撤離,他駕駛著這架傷痕累累的空中堡壘,與死神擦肩而過。高空之上,一旦失去這鋼鐵的庇護,自由落體的結果只能是變成天地間最不起眼的一抹紅泥。
那次戰鬥,成為了陳浩記憶中一抹難以磨滅的陰影,每一次回想起,心中都會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恨意,那是對戰爭無盡的控訴。
“團座,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龍文章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幾分惶恐,試圖解開陳浩心中的誤會。他再次提起那個計劃,並非要讓陳浩重蹈覆轍,畢竟,沒有人願意用腦袋去挑戰命運的骰子,尤其是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的人。
川軍團,這個由血肉之軀鑄就的長城,每一個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環,但團座大人,卻是那座指引方向的燈塔,缺了他,隊伍便失去了靈魂。龍文章的腦筋裡轉動的,是一個更為大膽而精細的計劃——利用新近培養出的幾位直升機飛行員,挑選佼佼者,趁著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