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放鬆,但新的問題也隨之浮現——遠征軍主力已撤,他們為何還要堅守?回家,成了大多數人心中的渴望。
為了留住這群鐵血男兒,龍文章深知,必須給出一個讓他們甘願留下的理由。於是,這場招魂儀式,不僅是對逝者的哀悼,更是對生者的激勵。讓他們的靈魂得以安息,身體則化作異國土地上的豐碑,見證著一段段不朽的傳奇。
給逝者辦葬禮,是對生命的尊重;而招魂回故鄉,則是讓活人的心靈得以慰藉,讓他們的故事在這片異國的土地上,繼續迴響。 在灰濛濛的天際線下,人們似乎找到了一絲勉強可以嚥下的慰藉——部分生存的憂慮被暫時擱置,但心靈的荒漠裡,仍渴望著一片生機勃勃的綠洲。如何讓這片乾涸的心田重煥生機?為了那遙遠而宏大的國家民族之夢?不,那太過飄渺,如同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塵埃,觸不可及,更難以讓每一個衣衫襤褸、連自己名字都寫得歪歪扭扭計程車兵感同身受。
陳浩,這位智謀與勇氣並存的團長,決定以一種更為接地氣的方式,點燃眾人心中的火種——他選擇了兩個最質樸也最直接的驅動力:仇恨與黃金夢。
仇恨,無需多言,它如同暗夜中的野火,早已在每個士兵心中熊熊燃燒。那些小鬼子,他們不是帶著和平的橄欖枝而來,而是揮舞著貪婪的鐮刀,企圖在這片土地上收割一切。他們的手段,比那些山間的土匪更加殘忍,更加有組織,更加規模化,彷彿一群來自地獄的餓狼。即便是那些曾經對戰爭一無所知、對仇恨毫無概念的人,在經歷了七日血戰的洗禮後,也早已與小鬼子結下了不解之仇,那仇恨,如同烙印,深刻骨髓,永不磨滅。
而陳浩的妙招,更在於他對金錢的巧妙運用。他隨手一指,人群中一個瘦高的身影應聲而出,那是一個剛被拉上戰場的壯丁,如今勉強算是個二等兵。“你,每個月能領到多少軍餉?夠用嗎?”陳浩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
那二等兵一臉茫然,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團座,沒有啊,我們……應該發軍餉嗎?”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爆發出一陣鬨笑。孟煩了,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兵,成了他的“啟蒙老師”。“小夥子,二等兵一個月本該領十元軍餉,但國家有難,軍餉就變成了‘國難餉’,只剩七元了。”
“可我從來沒見過啊!”瘦高個一臉不解。
孟煩了苦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軍餉拖欠,那是常有的事。我當年當上尉連長時,也是幾個月才能見一次軍餉,還得被上面的長官層層剝削。有時候,發不出來,就拿些軍裝、舊靴子來糊弄人。你一個新來的,就別指望了,能親眼見到鈔票,那都是長官格外開恩了。”
這時,一位曾經的中尉排長王宇站了出來,他每個月的軍餉是四十二元,聽起來數目不小,但在那個物價飛漲的年代,卻如同杯水車薪。他舉例說:“雲南最便宜的一碗麵條就要三塊錢,你想想,十四碗麵,我的軍餉就沒了。”
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敲在了每個人的心上。黃金夢,這個看似俗氣卻又無比現實的夢想,成了他們心中最堅實的依靠。在這片戰火紛飛的土地上,金錢,成了他們最渴望的救贖。 在那片被風塵與槍聲交織的土地上,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角落,土匪們公然掛起了“武器超市”的招牌,一挺閃爍著寒光的輕機槍,標價竟高達七千大洋,足夠買下小戶人家數十年的安寧。而在這支疲於奔命的連隊裡,即便全體兄弟傾盡所有軍餉,也只能望“槍”興嘆,那冰冷的金屬質感,成了他們遙不可及的夢。
軍糧,這本應是士兵們最後的慰藉,卻也成了貪婪的犧牲品。長官們的手彷彿有無形的篩子,將一袋袋糙米篩成了半袋沙子與幾粒珍貴的米粒混合。士兵們的餐盤裡,不再是熱氣騰騰的白飯,而是牲畜都不屑一顧的麩皮,那粗糙的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