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彷彿被世界遺忘的地下室深處,真田茗宛如一枚被時間遺棄的棋子,孤零零地囚禁於無盡的幽暗之中。他的頭頂,不是星空也不是日光,而是冰冷的金屬枷鎖,緊緊束縛著曾經的驕傲與自由;腳下,沉重的腳鏈每一次輕微的移動都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歌。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真田茗的生活退化到了最原始的狀態,吃喝拉撒皆在這方寸之間,他的身體逐漸被汙穢與絕望侵蝕,那股難以名狀的氣味,即便是最落魄的流浪漢也會避之不及。他的頭髮如同秋日裡枯黃的野草,凌亂不堪;面容則是冬日裡乾涸的河床,寫滿了疲憊與滄桑。若是有舊識經過,恐怕也會驚愕於這副模樣與昔日那位英姿勃發的青年軍官、槍法如神的狙擊手真田茗之間的天壤之別。
這裡沒有嚴刑拷打的痕跡,但比任何酷刑更殘忍的是那無邊的黑暗,它像一張無形的網,慢慢吞噬著真田茗的精神與意志。食物與清水,如同吝嗇的施捨,時有時無,毫無規律,讓他的時間感變得模糊,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片黑暗中沉淪了幾日,又或者還將繼續沉淪多久。
比飢餓、比困苦、比肉體的疼痛更加折磨人的,是那種被絕望緊緊包裹的無助感,那是一種靈魂深處的窒息。真田茗的心靈,正一步步走向崩潰的邊緣,他彷彿聽見了自己理智的弦即將斷裂的聲音。
而每當此時,一個熟悉而令人心碎的女聲便會穿透層層石壁,傳入他的耳中。那是他摯愛的聲音,卻在此刻成了最沉重的刑罰。他以頭撞牆,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心碎的聲響,他渴望解脫,渴望死亡能帶走這一切的痛苦。他自責,他悔恨,將一切的悲劇歸咎於自己的無能。
女聲終於疲憊沙啞,漸漸消失,留下的是地下室中更加深沉的寂靜。不久,一束微弱的光線劃破了黑暗,彷彿是地獄之門的一絲裂縫,但真田茗知道,那絕非希望之光。他的眼睛適應了許久,才看清來者的身影,是仇敵,或是仇敵的走狗,已不再重要。他的心中,只剩下仇恨與怨毒的火焰在默默燃燒,而舌頭被割去的代價,讓他連最廉價的辱罵都無法發出。
“怎麼樣,你未婚妻的聲音聽起來是不是很美妙?”陳浩帶著譏諷的笑容,將木盆中殘羹剩飯傾倒在地,再次問出了那個他樂此不疲的問題,彷彿是在欣賞真田茗內心深處的痛苦與掙扎。
真田茗只是默默地看著,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那是仇恨、是絕望,也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他已經學會了將一切情緒深埋心底,因為他知道,任何外在的反抗,都只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痛苦與無助之中。 每一次鏡頭緩緩落下,為“未亡人”系列畫上句號之時,他總愛趁著凌織羽沉入夢鄉,悄然溜至真田茗的囚室邊緣,用一種近乎儀式化的姿態,向這位沉默的聽眾炫耀自己征服世界的武器——那份不容置疑的強悍與掌控力。儘管回應永遠是一片死寂,他卻樂此不疲,彷彿在這單向的對話中,能尋得比任何掌聲都更為深刻的滿足感。
在東瀛那些微小而隱秘的電影世界裡,夫前目犯的橋段總是扮演著壓軸的角色,它如同一把鑰匙,輕輕旋開了人性深處最隱秘的鎖。陳浩,這位現代版的“曹賊”,對這類題材的痴迷,比起歷史上那位覬覦人妻的梟雄,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能與南宋高宗趙構對權力的渴望相提並論。但陳浩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認為這是對經典的一種“創意重構”,而非簡單的抄襲,是對前人的致敬與超越。
真田茗蜷縮在角落,即便飢餓如狼,吞噬著他的理智,他依然堅守著最後的尊嚴,拒絕觸碰地上那些象徵著屈辱的殘食。每一次陳浩的嘲笑,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準確無誤地刺入他的心臟,讓他全身的氣血沸騰,怒意從腳底直衝雲霄,恨不能瞬間化為猛獸,將眼前的敵人撕成碎片。凌織羽,那個本應屬於他的溫柔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