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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驥也有些意外,“怎麼跑到外頭來了?又出什麼事了?”
齊常侍面帶羞愧地呈上一個錦盒,唯唯諾諾道:“……今早奴婢一見皇后走了,慌了神,光顧著追人去了,沒像往常那樣清掃寢殿……午後才顧上這事,結果,在榻上發現了這個錦盒,想來是皇后留給您的……”
岑驥眉頭深擰,不等他說完就拿過盒子,飛快拆開——
一方繡了彩燕的絲帕,疊的整齊,和他正帶在身上的那枚帕子如出一轍……
什麼意思?難道她之前做了,這次忘了帶走?
他兩指捻起絲帕,這才發現下頭還有一封書信,沒有抬頭,沒有落款——不會錯的,是她行雲流水般的字跡。
日光正烈,岑驥往牆根避避,展開信就讀。
信不長,三兩眼掃完,岑驥卻定定立在宮牆陰影裡,臉色微沉,有些猶豫不決。
潘旺被吊得心癢難耐,覷著眼睛想看信,然而認得的字不多,更看不懂李燕燕這手流暢的草書,忍不住問道:“說的什麼呀?”
岑驥扯了扯嘴角,露出無奈的笑。
她雖棄他而去,做事倒不做絕,大度地表示她曾承蒙白石山眾人照拂,無以為報,盡己所能湊出一筆糧食,願無償贈予魏國。杯水車薪,聊表心意。
至於其他,她從前開出的條件依然作數,若有意詳談,尚可一敘……
“她會在周魏邊境的一處莊院,再等幾天。”岑驥垂眸淡道。
潘旺當即吹了聲口哨:“瞧瞧,我說什麼來著?女人嘛,到底心裡向著她男人。”
潘順會意,立刻唱起了白臉,“可是,深入周朝怕會有陰謀啊……這夫妻成了怨偶,恨不得取了對方性命的事兒,咱們也沒少聽說啊。別不是給您設下的陷阱吧?”
岑驥臉一黑,撥開潘順潘旺,轉身往來的方向走。
“潘順帶人先去邊境接應糧草運輸,潘順叫上馬匹護衛,太陽落山前出發。”
潘旺面上一喜,當即要應是,卻被自家心眼子更多的哥哥拉了一把。
潘順朝弟弟和齊常侍使了個眼色,故作苦口婆心:“陛下,別去啊……”
岑驥已經走出去好幾匹馬的身位,遠遠丟下一句:“去!不去她還真當我怕了!”
目送岑驥走遠,潘順忽然低聲嘆:“……咱們別真害了陛下吧。那位公主,我是看不透……”
潘旺嘿嘿樂,“那不會,公主對咱們岑哥也好著呢。”
“……潘小將軍是怎麼知道的?”這回,好奇的卻是齊常侍。
潘旺理所當然地說:“娘很多年前見過他們,說公主對岑哥不錯,我相信娘。”
齊常侍臉色遽變……這是什麼草率理由!他早該知道這位潘小將軍靠不住!
潘順乾咳了聲,淡道:“但願娘這次沒看錯。”
岑驥只帶了親衛,一行人輕裝簡行快馬加鞭,不過五日就進入了淮南地界。
在邊境處,見李燕燕承諾的糧草已經運抵,岑驥沉吟許久,命書吏寫下了降表,加蓋玉璽。
降伏歸順,為更多人換取生機,也許真能如她所說,換來天下太平……為什麼不呢?
他其實沒有太高遠的志向,一路而來,只是被時勢裹挾著,不斷向前……或許她才是對的,說起來,她好像總是對的。
……而他又為何總是懷疑,不能信她呢?
明明他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但似乎牽涉了她,總是格外計較……
直到離約定的田莊不遠了,岑驥仍眉頭緊鎖,苦思冥想著。
快到中秋了,天空清朗高遠,涼風擦過面頰,舒適非常,即使騎馬趕遠路也不覺得辛苦。
這裡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