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如果有他能夠做的,林郗願意儘自己所能去幫忙。
人魚在醫院裡醒來,手臂上插著輸液管,他睜著一隻沒有被紗布包著的眼睛打量起房間。
陌生的氣味古怪的房間。
人魚沒有來過醫院,所以不知道這裡是病房。
當門外傳來腳步聲,人魚突然渾身緊繃並且止不住地發抖。
而在病房門被護士從外面推開時,人魚整個身體猛地捲縮起來。
他兩隻手緊緊抱著頭,捲縮著腿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團。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人魚嘴唇不住地多說,隨著屋外的人往裡走,他不停地開始道歉。
甚至當護士走到病床邊,伸手去碰人魚時,人魚突然渾身僵硬,一動都不敢動。
他記得那個人和他說過,不準道歉,不準躲。
他牙齒用力地咬著下嘴唇,鮮血滲透出來。
似乎感覺不到痛,他牙齒往唇肉裡深陷。
護士本來看人魚醒來,還挺高興的,畢竟這個人魚是秦霄送來的,出了任何閃失他們都擔待不起。
誰知道人魚醒是醒了,顯然精神受到極大損傷。
護士轉身疾步離開,去叫主治醫生過來。
醫生給人魚打了陣鎮定劑,人魚剛醒片刻又倒頭昏睡過去。
林郗再次到醫院來看人魚是在人魚被送過來後的第三天。
醫院給人魚安排了心理醫師做疏導。
只是人魚似乎封閉起了自己內心,無論心理醫生說什麼做什麼,他都像完全沒聽見。
將這個事彙報到秦霄那邊,秦霄安排士兵陪同林郗到醫院。
和那天早上過來見到的情況不一樣的是,人魚醒了。
臉上身上仍舊纏滿了紗布,人魚露在外面的那隻眼睛一眨不眨得望著窗戶外明媚的藍天,眼瞳裡卻沒有期待和期望,完全的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就像是個被損毀的人偶。
看到這一幕畫面的林郗在門口站了好一會。
情感似乎就是這樣奇特的東西,林郗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在意這條棕色人魚的,當人魚被人傷害,哪怕最初只是以為做的噩夢,林郗都心裡極度的不安。
在見到夢境變成事實後,翻滾的怒火讓林郗明白,或許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人魚就進到了他的心裡,並且佔據了一個他人無法取代的位置。
林郗走到人魚身邊,士兵沒有跟著進來,士兵把門關上,讓林郗和人魚單獨相處。
林郗站在病床邊,順著人魚死寂的目光看向窗戶外,並不能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你在看什麼?”林郗輕聲詢問。
在人魚店那會他從沒有用過這樣輕柔的語氣和棕色人魚說過話。
“鏡!”林郗恍惚記起來,好像棕色人魚在給他取小名時,棕色人魚也給自己取了個單名。
不過那個名後來好像人魚自己都忘了,因為沒有人魚用鏡這個詞叫過人魚。
棕發的人魚少年依舊面無表情,他把自己的心給關在了一個深淵裡。
而那個深淵裡隔絕了聲音,他拒絕任何人進入。
林郗看著曾經時刻臉上都洋溢微笑的人,如今被一名人類給迫害地封閉起整顆心來,林郗內心難以平靜。
他伸手去碰棕發少年的肩膀。
少年沒有反應,連眸光的波動好像都沒有。
林郗抿了抿唇,他以前在人魚店裡相當吝嗇微笑,這會他主動同少年微笑。